第二十四章 我看到了妈妈写给爸爸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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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妈妈写给爸爸的纸条
和煦的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户照射到我的脸上,感觉暖暖的,于是我睁开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吻过妮可的照片后,我把它重新放回到卧室的抽屉里。妈妈还在我的床上睡着,可我注意到昨晚放在床头的那杯水已经被喝光了,这让我感到很是欣慰——虽然我现在还是有点儿生妈妈的气。
在下楼的时候我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我走进厨房,看到爸爸正站在燃气灶前面,他还围着妈妈的红色围裙。
“爸爸?”
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他一手拿着小铲子,一手拿着微波炉手套。在他的后面,烧焦的肉发出嘶嘶的声音,浓烟正源源不断地冲进抽油烟机。
“你在干吗?”
“做饭。”
“做什么?”
“牛排。”
“为什么?”
“我饿了。”
“你是在煎牛排吗?”
“我在做卡真风味的烟熏牛排。”
“或许你应该把火关小一点儿?”我建议说,可他没再理会我,继续任由牛排嘶嘶地冒浓烟。我下楼到了地下室,开始了我的锻炼日程。
我听到火警报警器大约响了一刻钟。
两个小时后,我再次走进厨房,我看到爸爸用过的平底锅已经全糊了,燃气灶上满是油污,水槽里放着一个盘子和其他烹饪用品。爸爸正在收看新电视上的ESPN节目,震耳欲聋的环绕立体声简直能把房顶给掀了。微波炉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早晨8点17分。妈妈又把我吃药的时间给忘了,于是我自己拿出了那八个药瓶,把所有的盖子都打开,开始寻找我需要的药片。很快我就把六个药片摆成了一排,我再一次通过颜色确认了这些药片就是我每天早晨需要吃的,然后把它们都咽了下去,我想妈妈可能又在考验我了——虽然从技术上来讲我还在生妈妈的气,但同时也有点儿担心她,于是我就上楼走进了我的房间,我看到妈妈还在熟睡之中。
我走到楼下,站到了沙发后面。“爸爸?”我叫了一声。
可是他没理我,于是我又回到了地下室继续锻炼,ESPN评论员的声音透过我头顶的地板传到了地下室,听起来非常清晰,我听到他们回顾了大学橄榄球比赛,而且也对美国职业橄榄球联赛接下来的几场比赛进行了展望。我从报纸上知道老鹰队很可能会打败旧金山队,这让我感到非常兴奋。我会跟爸爸一起观看比赛,如果老鹰队获胜了,他肯定会非常开心,那么也就很可能跟我说话了。
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妈妈终于下楼了,这下我总算放心了,我还以为她真的病了呢。我当时正在骑动感单车。“帕特。”妈妈跟我打了个招呼,可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盒子,我就不想说话了,于是我继续使劲儿蹬车。我没有正面跟妈妈进行目光接触,但从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她已经洗过澡,梳理好头发,而且还化了妆,穿了一件漂亮的夏装。妈妈身上还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薰衣草的味道。“昨晚你吃药了吗?”她问我。
我点了点头。
“今天早晨呢?”
我又点了点头。
“帕特尔医生对我说过,你回家后就让你学着自己掌握药物,还说这是迈向独立生活的第一步。不过我毕竟是个妈妈,所以一直也没让你这么做。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妈妈了,那么恭喜你,帕特。”
恭喜我?她这么说可真奇怪,我又没得奖什么的。不过我现在正在想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妈妈会醉醺醺地回家。于是我就问道:“昨晚你去哪儿了?你是跟朋友一块儿出去了吗?”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妈妈正低头注视着那个褐色的小地毯。“谢谢你昨晚扶我上床睡觉,谢谢你给我拿水和止疼片。咱们俩的角色好像有点儿颠倒了,是吧?不管怎么说,我很感激你。谢谢,帕特。”
我意识到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我就闭口不言了。
“你爸爸最近脾气很暴躁,我已经受够了。于是我提出了一些要求,家里的情况可能会稍微有点儿变化。你和爸爸都得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了,因为你需要学会自己生活,而且你爸爸对待我的方式让我很伤心,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突然之间,我就把写着“帕特”字样的那个盒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一边蹬车一边看着妈妈说:“你生我的气了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生你的气,帕特。我是在生你爸爸的气。昨天你出去跑步的时候我们长谈了一次。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家里可能不会像过去那么舒服了。不过,从长远来说,我觉得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可把我给吓坏了。“你要离开我们了,妈妈,是吗?”
“不,不是,”妈妈看着我的眼睛说,这让我百分百相信了她,“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帕特。不过我今天得出去一趟,老鹰队的橄榄球赛让我受够了。你们俩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你要去哪儿?”我问道,同时加快了蹬车的速度。
“出去。”妈妈说完后亲了亲我前额上满是汗珠的伤疤,然后就出门了。
妈妈的一番话让我感到非常紧张,所以我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我只是喝了些水,然后就是不停地锻炼。老鹰队的比赛要到下午四点一刻才开始,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锻炼身体。然而,我依然希望爸爸能到地下室来叫我一起观看一点钟开始的那场比赛,可是我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下午三点左右,我离开地下室,走到客厅里,我在沙发后面站了一小会儿。
“爸爸?”我喊道,“爸爸?”
他没有理睬我,继续观看一点钟开始的那场比赛,我甚至都没看一眼屏幕上是哪名球员,因为妈妈的那番话一直在困扰着我。我套上塑料袋走出了家门,希望能看到蒂芬妮等在外面。我真的很需要找个人说说话,可是我等了整整一刻钟也没看到一个人影。看来我只能自己去跑步了。蒂芬妮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当我想一个人去跑步时,她总跟着我,今天我想跟她一起跑,可她却没有出现。
我的胃在隐隐作痛,我非常饥饿,每跑一步胃痛都会加剧,但我很享受这种痛苦的感觉,因为这意味着我正在减肥,自从上周跟詹克一起喝了啤酒,我觉得自己的体重好像增加了。
我突然想到从老鹰队败给巨人队后我就没见过詹克,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过来跟我和爸爸一起看球。我的胃疼得更厉害了,于是我决定今天多跑一段,再给自己点儿压力。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想回家,妈妈把我丢下不管了,我得一整天都在跟爸爸待在一起,我也不太确定她说的“变化”到底是指什么。我真希望蒂芬妮此时正跟在我身边,那样我就能跟她说说我的感受了。这种念头还真有些奇怪,因为蒂芬妮通常不会对我说的话做出太多的回应。上次我试图跟她说我遇到的问题时,她竟然在公共场所大发脾气,还说了一通妮可的坏话。尽管如此,我还是开始感觉蒂芬妮就像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太奇怪了,而且也有些可怕。
我朝父母的房子所在街道跑去,詹克的银色宝马车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在想他今天可能是从费城坐车过来的。我真不希望单独留下来跟爸爸一起看球,不过我也知道,事情很可能就会这样。
我走进客厅,依然只有爸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已经穿上了印有麦克那布名字的队服,一点钟开始的那场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他的脚下放着几个空啤酒瓶,看起来就像是一排保龄球。
“詹克今天会过来吗?”我问爸爸,可他还是没有搭理我。
我上楼冲了个澡,然后换上了绣有汉克•巴斯克特名字的队服。
回到客厅后,老鹰队的比赛刚刚开始,我坐到了沙发的一角。
“那到底是什么声音?”爸爸说,同时也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
我意识到是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地叫,不过我对他说:“我不知道。”于是爸爸又把音量调大了。
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新电视的确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新体验。在场上热身的球员看起来都跟真人一般大小,电视的音效让我感觉自己就坐在旧金山的体育场里,就坐在50码线所在的位置。我知道弟弟在开球前肯定不会来了,插播广告时,我站起来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可是爸爸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恶狠狠地看着我,好像他又要给我几个耳光似的,于是我坐了下来,再也没说什么。
广播里说当特•斯达沃斯将会缺席今天的比赛,于是我开始希望巴斯克特能多接到几个传球,因为老鹰队的第一接球手并没有上场。
开场后老鹰队的表现非常不错,低手拨传给维斯布鲁克后老鹰队首先得分,此时我爸爸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他开始侧过身子不停地拍我的大腿,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老鹰队,达阵!老鹰队,达阵!”我开始对爸爸寄予厚望了,可是老鹰队开球后他又开始变得悲观起来,他说:“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还记得上周发生了什么吗?”他看起来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提醒他自己不要对球队寄予太多的期望。
老鹰队的防守线非常牢固,距离第一节比赛结束只有几分钟了,此时老鹰队的史密斯达阵得分,从而将比赛改写为13比0。虽然老鹰队此前也有过大比分领先对手的时候,但我不得不说老鹰队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随后我的这种想法就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因为艾克斯很快又为老鹰队拿下一分。爸爸跳了起来,开始高声歌唱《飞翔吧老鹰飞翔》。于是我也跳起来跟他一起唱了起来。我们一起唱着,用胳膊和腿摆出了队名中的各个字母:“E——A——G——L——E——S!老鹰队!”
第一节比赛后,爸爸问我是否饿了,我说是的。于是他就打电话订了一份比萨,然后从冰箱里给我拿了一瓶百威啤酒。老鹰队目前领先14分,爸爸现在是满脸笑容,我们喝啤酒的时候他对我说:“接下来,我们所需要的就是你的巴斯克特小子再接住一两个传球了。”
爸爸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应验,好像他向上帝祈祷过一样,在第二节比赛时,麦克那布和巴斯克特首先顺利完成了一次传接,顺利地推进了10码。我和爸爸都开始大声为这名不负众望的新秀高声呐喊。
比萨是在中场休息时送到的,此时老鹰队以24比3大比分遥遥领先。爸爸说:“如果詹克在这儿的话,今天就能称得上是完美的一天了!”
我和爸爸实在是兴奋了,以至于我都忘记詹克没跟我们在一起了。“詹克在哪儿啊?”我问道,可是爸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在第三节中,旧金山队在老鹰队的一码线处丢球,防守截锋迈克•派特森拿到球后开始冲向对方的达阵区。这名体重300磅的截锋几乎跑过了整个球场,并成功将比分改写为31比3,我和爸爸都高兴地跳了起来为派特森加油。
旧金山队在下半场比赛中也有几次达阵得分,但这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了。鹿死谁手已经是板上钉钉,老鹰队最终也38比24拿下了这场比赛。比赛结束后,我和爸爸再次唱起了老鹰队的战歌《飞翔吧老鹰飞翔》,庆祝老鹰队大获全胜。随后爸爸就关掉了电视,招呼也没打就回到书房里去了。
房子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地板上大概有十几个啤酒瓶,盛比萨的盒子还放在咖啡桌上,我知道水槽里堆满了碟子,还有爸爸做早餐时用的平底锅。既然我正在练习做个好人,我想至少应该把客厅打扫干净,那样就不用妈妈来收拾这一片狼藉了。我把啤酒瓶拿出去放到了车库的回收桶里,把比萨盒子扔到了外面的垃圾箱里。回到客厅后,我注意到地上有几张用过的餐巾纸,我弯腰去捡这些废纸,突然看到咖啡桌的下面有一个纸团。
我把它捡了起来,然后把它打开了,这才看到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两张。妈妈的笔迹出现在面前,我把它们放在了咖啡桌上,然后用手给压平了。
帕特里克:
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不会再允许你漠视我们共同做出的决定,而且也不会再允许你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说话——特别是在外人面前。我遇到了一位新朋友,他鼓励我说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否则就不可能得到你的尊重。你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婚姻。
你有以下几个选择。
一、把你买的那个丑陋的大电视给退回去,让一切恢复到正常状态。
二、保留那个丑陋的电视,但你必须答应以下要求:
1.每周五天,你必须跟我和帕特一起吃晚饭。
2.每周五天,你必须拿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跟我或者帕特一起散步。
3.你必须每天跟帕特说话,每次交谈你必须至少问他五个问题并认真听他回答,而且你每天晚上都得向我汇报你们的谈话内容。
4.每周你必须跟我和帕特进行一次休闲娱乐活动,比如去餐馆吃饭、去看电影、去超市购物或者去后院打篮球,等等。
如果你无法完成选项1或者选项2,我就会继续罢工。我不会再给你打扫房间,不会给你买菜做饭,不会给你洗衣服,也不会跟你同床共枕。你最好从以上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否则你的妻子就会继续罢工。
出于一片好心的珍妮
对爸爸这么强势可不是妈妈的一贯作风,我真想知道是不是她的“新朋友”辅导她写出了这两页纸的宣言。我想爸爸不太可能把新买的电视给退回去,特别是在观看了老鹰队大获全胜的比赛之后。他肯定会觉得是新电视给老鹰队带来了好的运气,肯定想在同一台电视上观看老鹰队下周的比赛,那样的话他就不可能给老鹰队带去霉运了,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妈妈的要求听起来也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特别是要求爸爸每晚跟我说话那一条。没错,我的确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地一起吃晚饭,或者偶尔一起去餐馆吃饭,不过看电影就免了吧,我自己的生活就是一部真实的电影,而且我现在只想看这部电影。
突然之间,我觉得很有必要跟弟弟说说这件事情,可是我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我在燃气灶上面的柜子里找到了通讯录,然后拨通了詹克住处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后,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美。
“你好?”她说。
我知道电话那一端不是我弟弟,但我还是问了一句:“是詹克吗?”
“你是哪位?”
“我是帕特•皮朋斯,我想跟我弟弟詹克说话。你是谁?”
我听到那位女士用手捂住了听筒,随后电话那端就清楚地传来了我弟弟的声音:“你看到那个98码的反攻了吗?你看到派特森飞奔的情形了吗?”
我想要问问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我又有点担心知道真相。或许我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只不过不小心给忘了。于是我说:“是的,我看到了。”
“这家伙实在太牛了,我没想到一个防守截锋能跑那么远。”
“你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还有爸爸一起看球?”
“想听真话?”
“是的。”
“我不能对我哥哥撒谎。妈妈今天早晨给我打电话了,她告诉我不要过去,所以我就跟斯科特一起去了酒吧。她也给龙尼打了电话。我知道她这么做是因为龙尼给我打了电话,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告诉他不用担心。”
“为什么?”
“他应该担心吗?”
“不,我是说妈妈为什么不让你和龙尼过来看球?”
“她说要给你一个单独跟爸爸待在一起的机会,她说这能强迫爸爸跟你说话。他跟你说话了吗?”
“说了一点儿。”
“嗯,那还不错,对吧?”
“我发现了妈妈写给爸爸的留言。”
“什么?”
“我找到了妈妈写给爸爸的字条。”
“好吧,上面写了什么?”
“我现在就读给你听。”
“读吧。”
于是我把字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
“胡扯!妈妈可真行。”
“你知道他不会把电视给退回去的,对吧?”
“老鹰队今天赢了比赛,他肯定不会。”
“是啊,我担心的是爸爸根本就达不到妈妈提出的那些要求。”
“嗯,他可能达不到,不过他可能至少会尝试一下,对吧?尝试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儿——对妈妈也一样。”
詹克随后改变了话题,他提到了巴斯克特在第二节的接球,事实上那是他在整场比赛中唯一的一次接球。看来我弟弟不想再谈论父母的事儿了。他说:“巴斯克特正在进步,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秀,而且他已经接到球了。太令人振奋了!”可是我一点也没感到振奋。詹克说下周一晚上希望能见到我,到时老鹰队将要迎战绿湾包装工队。他让我到市里一起吃午餐,然后和斯科特以及那几个肥仔一起举办车尾野餐会,随后我们就挂断了电话。
天色已晚,可妈妈还没有回家。
我开始有点儿担心她了,于是我去把所有的盘子给洗了。我用钢丝球整整擦了十分钟才把爸爸煎牛排时烧糊的平底锅给刷干净。随后我又把客厅的地用吸尘器给吸了一遍。爸爸把一些比萨酱撒到了沙发上,我从柜子里翻出了清洁喷雾剂,想尽我所能把污点给清除了——瓶上的使用说明说要先把污点处弄湿,然后稍微用力以圆周运动的方式把污点擦除。妈妈回到家时,我正跪在地上清洁沙发呢。
“是你爸爸让你帮他打扫卫生的吗?”妈妈问。
“不是。”我回答说。
“他跟你说了我给他写纸条的事儿了?”
“没有——不过我看到了。”
“好吧,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我不想让你打扫卫生,帕特。我们要让这个地方变得发霉,直到你爸爸明白了我的意思为止。”
我想告诉她我在阁楼上发现了写着“帕特”字样的盒子,我今天饿得够呛,我真的不想住在一个脏兮兮的房子里,而且我每次只想处理好一件事情——目前最主要的是搞清楚分居结束的时间。可妈妈看起来毅然决然,而且好像还有些颇为自豪。于是我答应帮助她,让房子里保持脏乱的样子。她说只要爸爸在家我们就叫外卖,就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当爸爸不在家时,我们还按照她写字条前的样子行事。我对妈妈说她在罢工期间可以睡在我的床上,反正我也喜欢睡阁楼。她说自己可以睡沙发,但我坚持让她睡我的床,她对我表示了感谢。
“妈妈?”我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她。
她看着我。
“詹克是不是有个女朋友?”我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今天给他打电话了,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可能他的确有个女朋友。”说完后她就走开了。
妈妈好像对詹克的爱情生活漠不关心,这让我感觉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如果詹克有个女朋友,如果妈妈不知道这事儿,她肯定会问我一大堆问题。既然她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那就说明她又对我隐瞒了一个秘密,而且可能是比写着“帕特”的那个盒子更大的秘密。我在想,妈妈肯定是想保护我,可我的确想知道她到底隐瞒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