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来仔细看看“挑战者教授”的那段故事。很明显，当时我的智能组“工作”利用“愤怒”来阻止“睡觉”。但“工作”为什么要使用这样一种拐弯抹角的手段呢？

要了解我们为什么必须采取这种间接的方式，可以考虑一下如果采取另一种方式会怎样。如果“工作”可以简单地关闭“睡觉”，我们很快就会耗尽自己的体能。如果“工作”可以简单地开启“愤怒”，我们就会一直处于战斗状态。直接的方式太危险，我们会因此死去。

实际上，那些可以简单开关饥饿和疼痛的物种确实很快就会灭绝。抑制和平衡反而必须存在。如果某个智能组能够俘获和控制其他所有智能组，我们连一天可能都坚持不了。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我们的智能组为了利用其他智能组的技能，不得不寻找这样一种迂回的途径。在我们进化的过程中，所有直接的联系都一定会被淘汰。

这一定也是我们会利用幻想的原因之一：用它来制造那些缺失了的路径。如果只是简单地决定生气，你并不一定会生气，但你可以想象那些让自己生气的事物或场景。在“挑战者教授”场景中，我的“工作”智能组利用了一个特殊的记忆来唤起“愤怒”从阻止“睡觉”的倾向。这是我们自我控制时常用的伎俩。

我们自我控制的方法许多都是无意识的，但有时我们也会诉诸有意识的策略，为自己提供奖励：“如果我能完成这个项目，就有更多时间做其他的事了。”然而，要贿赂自己可不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要想成功，你需要知道什么样的心理激励方式能真正对自己起效。这表示你，或者不如说你的智能体们，必须了解彼此的性格倾向。从这方面来看，我们用来影响自己的这些策略和那些我们用来利用他人的策略别无二致，而且二者还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经常失败。试图用奖励引诱自己工作时，我们不会总是遵守约定；于是我们就会开始提高价码，甚至欺骗自己，就像在讨价还价的过程中，一个人试图向另一个人隐瞒那些没有吸引力的条件一样。

人类的自我控制并不是一项简单的技能，而是一组不断发展的专门技术，它们会蔓延到我们所做的每件事当中。为什么到了最后，能发挥作用的自我激励措施那么少呢？因为就像前面所说，直接控制太危险。如果自我控制特别简单，我们最后根本什么事也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