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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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茗伟之所以要去找苟墨,也完全是出于无奈,他认为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于是想到了祖师爷唐守正,而自己与唐守正只有一面之缘,只能去找苟墨帮忙引见。
傅茗伟进屋之后,吴志海紧了紧手套,问船舷边上的阎刚:“你说,这算是个什么事?我原本还想瞒着我师父的,这下好了,我师父被傅茗伟给叫出来了,祖师爷出山,我师父出马,几十年来,在哈尔滨这还是头一次,你说,那个什么组织就这么恐怖?”
阎刚看着远处结冰的江面道:“刑术他们那个行当,有很多事情要解释清楚很困难。”
吴志海知道阎刚话中的意思,明白多说无益,只得摸出烟来,边抽边等。
船舱内,苟墨、傅茗伟和唐守正三人坐在火锅边上,唐守正起身拿了一个空碗和筷子,递给傅茗伟之后,指着旁边的那些调料:“别客气,自己弄,要菜冰箱里边还有,如果不嫌弃,就吃点。”
傅茗伟道了谢,拌了调料,夹了毛肚在火锅里涮着,也不说话。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我突然想起来那个故事了,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与咱们警察无关,是运管部门发生的事情,大概是十来年前吧。”唐守正又点了一支烟,他手中的烟都没有断过,“那是发生在双城的一件事,当时那里的黑车,就是非法运营的车辆非常多,比现在还多,根本管不了,那年新上任了一个运管所的所长,他粗略统计了下,在他的辖区内非法运营的车辆至少有三百多辆,而且都是有组织的,有两个领头的,这两人自己出资买来跑的黑车一共加起来就二十辆,但是这两个人有辈分,有实力,其他人都听他们的……”
说到这,唐守正指着锅里:“毛肚不能涮那么久,涮老了就没法嚼了。”
唐守正的话说完,发愣的傅茗伟这才提起筷子,吹了吹毛肚塞进口中嚼了起来,但是的确已经嚼不动了。
唐守正看着傅茗伟的嘴,又道:“这些人除了非法运营之外,也不做其他的,三百多辆车呀,你抓不完的,怎么办呢?这个所长想了很久,发现这些车基本上都要经过一个收费站,于是他就找上这个收费站的站长,问他,这些车是不是经常不愿意交过路费?答案是肯定的。于是这个所长心生一计,找上那两个领头的,告诉他们,自己愿意出面,找其他老板投资,给他们开出租车公司,正规的,同时,也可以减免这两人自己出资买的那二十辆车的过桥过路费,条件是,他们要想办法说服其他非法运营的车主进入正规的出租车公司,怎么做呢?那就是把手上的卖了,三家人买一辆出租车共同经营,你们猜,结果是什么?”
苟墨不说话,转头看着傅茗伟。
一直嚼着毛肚的傅茗伟道:“新的出租车公司成立了,非法运营的车辆减少到了历史最低,从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对那两个领头的有着很大的好处,在有好处的前提下,他们不会放着正当的钱不赚,同时也能以带着其他人致富为名义,减少非法运营车辆的数量,用不恰当的形容词,那就是招安。”
唐守正笑道:“孺子可教,一点就通,破案也是一个道理,不要墨守成规,在能守住底线的过程中,不要拘泥细节地进行破案的过程,最终达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有些事,我们出面去做,不好做,但是让行内人去做,那就是两回事了。”
苟墨端着啤酒瓶道:“这个世界由不同的人组成,不同的人又在不同的行业当中,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都滋生在一个国家的法律当中,不能脱离出去,充其量游走在边缘,但是底线就是绝对不能破坏秩序,不能破坏稳定,秩序没了,法律被藐视,所有人都会遭殃,没有人可以幸免。”
唐守正点头,又道:“我今晚心情好,再给你讲个故事,那是在我退休之前办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老苟也参与过,是个团伙大案,该团伙的首脑是个高智商犯罪者,他之所以能够成为首脑,是因为自己有特殊的销账渠道,他告诉自己的那些手下,去找其他的人,小偷小摸的也好,抢劫杀人的也好,只要他们愿意加入这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就帮助他们销账,而且不收取他们的费用和提成,有机会还可以一起合作发财。”
说到这,唐守正竖起一根手指头:“一年的时间,这个团伙号称有六百多人,可怕吗?六百多人的犯罪团伙,能算在这个团伙身上的案子数不胜数,但是这个首脑实际上是个毒贩。”
傅茗伟愣了下:“你说的是1118案?”
唐守正点头,苟墨接着道:“用其他的犯罪来掩饰贩毒,利用自己所谓销账的渠道吸引其他人加入,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警方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他贩毒网络中真正活跃的人是哪些,六百多人,我们挨个排查,需要花多少时间,无法想象。”
傅茗伟道:“我没有仔细看过这个案子的档案,只是知道一点,这个案子最终怎么破的?”
“铤而走险,我用了一个最下作的办法,我找人放出消息,说这个首脑是警方的线人,同时还把极小部分他贩毒的消息掺杂进去,但是不多,让他们自己去怀疑,去分析,去寻找答案,这个过程中,势必会导致他们内讧。”唐守正又点了一支烟,“这个案子我受了很严重的处分,因为我那样做,会导致很多打架斗殴,甚至是更严重的事件发生,这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但是,六百多人的团伙,如果被这个人合理利用,也许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我逼不得已走了这步棋。”
苟墨喝完啤酒,放下瓶子:“最终证明你是正确的,这个首脑的贩毒网络被他自己的人给瓦解了,我们一直按兵不动,只是盯着,等到他万般无奈出现在毒品现场,当场抓获,人赃并获。”
傅茗伟陷入沉思当中,许久才问:“您的意思是,钱修业的案子,我们过多的去插手,会适得其反?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密切监视?”
唐守正道:“而且一定要掌握住事态的进展,郑苍穹他们这批人,是很讲规矩的,虽然从以前的所谓江湖道义来说,他们不愿意和你们,也就是和官府合作,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江湖道义也得存在于法律之下,傅警官,我听说过你办的那些案子,你被誉为警界新星,同时你也因为独特的办案方式被打压,所以,今晚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
傅茗伟点头:“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谢谢指教。”
唐守正举起酒杯:“祝你一帆风顺,当个好警察。”
“谢谢。”傅茗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对唐守正微微点头示意之后,离开了船舱。
傅茗伟走出船舱之后,阎刚和吴志海立即迎了上去。
吴志海问:“傅队,怎么样?祖师爷怎么说?”
傅茗伟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吴志海和阎刚:“谢谢你们,辛苦了,如果需要你们帮忙,我会找你们的,两位,今晚受累了。”
说完,傅茗伟跳下悬挂起来的船,小心翼翼地从冰面上走回岸边。
等傅茗伟走远,吴志海才道:“他什么意思呀?什么叫今晚受累了?这是反话吧?讥讽咱们俩,有事没有先通知他?而是帮了郑苍穹?”
阎刚靠在船舷的栏杆上:“或许吧,也许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是不应该插手。”
吴志海迟疑了下,点头道:“也许吧,你不担心刑术吗?”
“担心有毛用。”阎刚打了个哈欠,“不过以他的能力,加上他这次带去的那些人,要解开最后的谜团,应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船舱内,唐守正也对苟墨说了相同的话:“以郑苍穹这些人的脑子,要解开关于掌戎逐货师的秘密,只是时间问题。”
苟墨慢慢喝着啤酒:“你是说,警方绝对不能插手,让他们自己去做,信任郑苍穹和刑术?他们也会在合适的时候,将事情的主导权交给傅茗伟?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要了解那个行业,否则的话,为何要成立文物侦缉部?”
唐守正却摇头道:“这次首要的任务是将这个对社会有威胁的组织连根拔起,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就像是培养一个警察一样,你不可能在他进警校开始就制定那么高的目标,只能一步步来,文物侦缉部也是一个道理,需要在长期的工作中积累经验,说到底,警察办案需要警民协作,和战争时期要求的群众基础是一个道理,没有了群众基础,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慢慢来。”
苟墨放下杯子,还是很疑惑:“守正,我们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唐守正叹了口气:“把网张开,等着猎犬将猎物赶到网下面,然后收网。”
“郑苍穹他们是猎犬,我们是猎人。”苟墨点头,又开了一瓶啤酒,“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但很遗憾的是,不能亲自参与其中。”
唐守正的脸色却是很沉重:“兴奋?我是焦虑,每当有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就很焦虑,这个毛病从我在派出所当小民警开始,就有了,不管是上班前,还是下班后,我都怕听到电话响起来,只要那个电话一响,我就知道出事了,然后我就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人受伤或者是丧命,我并不是怕破不了案,而是怕看到太多的悲剧。”
苟墨看着唐守正,摇头道:“是呀,为什么正义总是要用鲜血来书写呢?”
唐守正笑了笑道:“因为没有邪恶的话,正义就一文不值了。”
船舱外,阎刚和吴志海两人已经被冻透了,但两人依然站在那,各自看着一个方向,各自揣摩着自己接下来到底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没有答案,就如同此时坐在树林外车内的傅茗伟一样,他又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回想着唐守正告诉他的那两个故事,在脑子中安排着下面的工作,思考着每一个细节。
哈尔滨最冷的时候快来临了……
第四十五章:水底怪人
忽汗城中的那个神秘水潭的周围,刑术、马菲、连九棋、墨暮桥、托尔烈和瑟瑟发抖的庵古围在那,众人都吞下了那种苦涩的植物,商议着如何将那水怪击杀。
古拉尔和维克多两人站在出口的位置,抱着手中的枪,虽然看似漫不经心,但注意力都集中在水潭中心,同时留心听着刑术等人的对话。
那只永远带着“你瞅啥”眼神的山羊还立在水潭边上,慢慢嚼着那种植物,不过庵古已经发现那只山羊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它开始脱毛了,就连低头吃草的时候,颈部的厚毛都会大片大片的掉落。
庵古很清楚的知道,那应该是大量食用那种古怪植物的原因。
连九棋蹲在那看着那种植物,仔细回忆着什么:“这看起来有点像是图册中记载的三界草。”
刑术和马菲吃了一惊,马菲看着刑术问:“你不是说过三界草有很强的腐蚀性,需要带着四灵仁兽皮所制的手套,否则的话,空手触碰,皮肉会在瞬间腐化吗?为什么还能吃?”
刑术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真的见过……连先生,你为什么认为这是三界草?”
连九棋拔一株三界草,然后扔在水潭之中,众人看着漂浮在水面的三界草浮在水面上被阳光照射之后,立即开始变黑腐烂,然后很快便沉进水潭之中。
众人很惊讶,一齐看向连九棋,连九棋道:“应该就是三界草,所谓的腐蚀性,四灵仁兽皮等等之类的,都是后人不完全的错误记载,即便是按照道家的古典记载,也应该是,三界草生在四灵仁兽栖息之地,扔在水中被天光照射会立即腐化,并沉于水底。”
刑术一愣:“你是说,这个水潭中,住着的是四灵仁兽之一?难道是麒麟?记载中,三界草不是与麒麟有关系吗?”
墨暮桥在旁边道:“不可能,麒麟带火的,能活在水里边吗?”
马菲点头:“对呀,难道是青龙?”
刑术摇头道:“不可能。”
连九棋思索一番后,推测道:“我想,四灵仁兽到底是什么模样,其实谁也不知道,早年认为是麒麟后来觉得与犀牛有关系,按照之前阿乐和唐倩柔所说,这里边的怪物像是巨型蜥蜴,而蜥蜴算是当年与恐龙同一时期的爬行生物,恐龙灭绝了,但是蜥蜴活下来了,我想,大概是一种变异的蜥蜴吧。”
远处的古拉尔有些不耐烦了:“喂,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把那怪物给引出来干掉,再找出钥匙,想办法引出来,根本不用刀,我们几枪就能解决了。”
庵古在旁边立即搭腔:“对呀对呀,用枪,用枪打死,再用那刀开膛破肚拿出钥匙,不就行了吗?我就不用……”
众人看着庵古,庵古立即闭嘴,刑术安慰他道:“庵古,我们谁也不想你在这里变成真正的渤海之子,成为那种怪物。”
庵古知道刑术言下之意也是让他安静点,他立即闭嘴不说话,站在了一边,但依然无比的紧张。
“我们都吃了三界草,看样子是无法引那怪物出来了,搏一搏,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引那东西出来。”刑术说完就开始脱衣服,马菲立即制止他。
马菲抓着他的手腕:“你在想什么?如果下水之后,那怪物反而会侵害你呢?你别忘记了,先前那三界草扔进水中之后就腐烂了,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搞明白的。”
古拉尔在对面皱眉看着:“到底去不去?别耽误时间了。”
马菲瞪着古拉尔:“要去你去,你不也想拿到黄金吗?去呀!”
古拉尔看着马菲,将突击步枪扛在肩头,但他扛枪这个动作,让刑术等人误会了,墨暮桥立即持枪而对,古拉尔身边的维克多也立即举枪瞄准对面的人。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稍有不慎,这里就会血流成河。
连九棋示意墨暮桥等人放下枪,自己沿着水潭边走了几步,看着古拉尔道:“朋友,你们为了求财而已,我们也不挡你们发财,但求财也不至于要闹出人命,我知道你们这支佣兵队伍的作风一向比较硬朗,这次折在四季山,你心里也不甘心,所以想找回点损失,也想给死去兄弟的家人有个交代,我提议,我们好好合作,我们也不打算瓜分你们的黄金。”
古拉尔皱眉:“我可以信你,你说合作,怎么做?”
“你辅助我们,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所以……”连九棋故意顿了顿,语气放低,“麻烦你们有点耐心。”
古拉尔抬手将维克多的枪口压低,然后退了回去。
连九棋这才转身,转身的同时,已经开始脱衣服了,马菲要上前制止的时候,连九棋用眼神阻止了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有经验。”
连九棋很快脱光衣服,就剩下一条内裤,紧接着便跳进水潭之中,这一下去水潭里便没了动静,一分钟、两分钟过去,水潭周围的人开始着急起来,因为极少有人在水中憋气能达到两分钟以上。
又过了十来分钟,刑术实在耐不住了,拿了封冥刀,脱下衣服,马菲完全制止不了,也知道此时没有办法制止,不管怎样,刑术都清楚,连九棋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出事,当儿子的不可能不管。
所以,马菲当即也做了个决定,那就是——跟着他。
但是马菲知道,刑术会制止她,所以她等着刑术下水之后,自己才脱掉外衣,抓了一支突击步枪,也不管其他人的劝阻,直接跳了下去。
剩下的人站在那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就在此时,对面那只羊开始叫了起来,抬眼用麻木的眼神看着墨暮桥等人。
水潭中的刑术朝着下方游去,只觉得水越来越冷,下面也越来越黑,终于在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和体温都有些无法承受的时候,却看到水底有一丝光明。
刑术迟疑了半秒,还是一鼓作气潜了下去,毕竟他潜下水潭后,既没有发现连九棋,也没有发现那水怪和怪人,这才觉得应该往下一直潜,他想搞清楚下面到底有什么。
刑术游到那光明处的时候,自己感觉也有些憋不住了,加上水压的关系,他觉得耳膜都要爆开了,只得四下找着,找着找着,忽然间一个黑影快速游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另外一侧拖去。
被抓住的那一瞬间,刑术一惊,险些呛水,但感觉到那是人手之后,也明白那极大可能就是连九棋,也不挣扎,跟着连九棋朝着前方一游,然后连九棋拉着他往上面一送,刑术终于浮出水面。
刑术抓着旁边的石头,大口大口的呼气,同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抬眼就看到在水岸边上的大洞穴中竟然有一扇黑色的铁门,铁门上还有一个凹进去的坑洞,那坑洞的形状就像是一个碗。
刑术吃力地爬上去,看了一眼在旁边同样也看着大门的连九棋,问:“这是什么?”
连九棋摇头:“不知道,先前我游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马菲从水中冒了出来,趴在岸边剧烈地咳嗽着,应该是呛水了,刑术立即上前拉她上来,拍着她的后背,责怪道:“你干嘛要跟着下来?我说了,让你等着我!”
马菲冲他故意翻了下白眼:“我为什么要跟下来?你认为呢?明知故问对吧?”
刑术看着马菲,好半天才说:“对不起,谢谢。”
马菲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连九棋在看着他们,只得岔开话题道:“这水下面有一块水晶,水晶将这个洞穴中的光亮反射了下去,如果不是我游过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下,恐怕我还会朝着下面潜过去,一旦我真的朝着水底的水晶潜下去,我肯定死定了,太深了,气根本不够。”
刑术搀扶着马菲起来:“我刚才也是险些潜下去,要不是连先生,我恐怕已经完了。”
马菲低声问:“那你谢谢他了吗?”
刑术明白马菲的用意,只得看着连九棋道:“谢谢。”
马菲对刑术的表现很失望,当然对连九棋的毫无反应也很失望。
连九棋没有接刑术的话,只是上前摸着那扇铁门道:“我找到这扇门的时候,觉得水晶有古怪,就潜下去看了下,果然发现有古怪,那水怪就在水晶的周围埋伏着,我想,下面应该是个陷阱——如果下来的人朝着水底的光亮游过去,如果没有吃三界草的人,会被水怪杀死,就算吃了草的人,等游到那个位置,余下的气也不足以让他活着游到这里来,所以,只要朝着那个反光水晶潜下去,不管吃没吃三界草,横竖都是死。”
刑术转身,看着洞穴顶端那些个散发出白光的水晶:“这水潭中别有洞天,加上还有陷阱,这么说,也许那井底的六幅画是陷阱?”
马菲寻思片刻:“有可能,铸铁仙不是一向喜欢这么做吗?所谓的看透人心不就是这样吗?另外,你想吧,伍自安找到的资料中,说渤海之子在水潭里靠吃三界草和那怪物的蛋为生,就算怪物的确是存在的,但人要靠吃这些生存几十年,未免太牵强了吧?”
刑术摸着那扇铁门,又使劲推了推,发现门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