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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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就是张松林死亡那晚的视频,我立刻来了精神,死死看着屏幕,不然任何一个细节遗漏。
  张松林退着进入到地下室,我的头慢慢向前靠,在入口的地方我看见一条长长的阴影,很明显那是人影!
  张松林死的那晚房间里果然还有第二个人!
  不过那影子并没有再向前延伸,一直停留在入口处,房间中的神秘人当时应该一直站在入口注视着张松林,我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胁迫张松林的。
  张松林面对摄像头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恐惧和绝望还有呆滞,在地下室站立片刻后,他抬手割掉自己舌头,竟然没有犹豫和迟疑,整个动作缓慢而有力,从无声的视频中看上去极其的诡异,然后用指头沾满嘴角留出的血,在墙上开始毫无章法地重复写着那几个字。
  我该死!
  最后人回到地下室中间,用玻璃割掉自己的眼皮后,在把玻璃折断分别插入自己眼睛,画面中黑水混杂着鲜血从空洞的眼眶中涌出,我不断蠕动着喉结,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接下来的画面和我验尸报告里推断的一样,张松林用指甲从肚脐挖开腹腔,拖出大肠捆绑双腿后,双手抱膝跪在地上,任由两根铁刺从手背穿入,贯穿膝盖后透入胸腔,直至后背肩胛骨处穿出,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张松林的动作都缓慢和麻木,不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那份验尸报告唯一让我不能确定的地方是张松林的死因,到底是失血性致死还是中枢神经受损导致的死亡,现在我能清楚的知道,应该是失血性致死,因为在完成这一系列近乎于自虐的动作后,张松林的嘴唇还在蠕动,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把脸贴的更靠近,仔细看着他的嘴唇,很明显他不是在呻吟,我试图学着他嘴唇嚅动的轮廓和扩张的大小,直到我口中清楚地说出张松林在视频中一直重复的话。
  我还给你!
  我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让我吃惊的是画面中更诡异的并不是张松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系列动作,我的目光看见视频的右下角,一张椅子在慢慢的移动,开始是一个角,然后整个把手也出现在视频里,我揉着眼睛再次确认。
  那椅子上是没有人的。
  我正打算再靠近一些,突然视频的画面开始上下闪动,变得模糊不清,我急切的调试连接的线路,画面上出现雪花点,我心急如焚地想要去修好,在拧动几下视频线接触的地方后,画面忽然恢复了清晰。
  只是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频的画面,嘴慢慢张开,重新出现的画面里,一个长发的红衣女人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张松林,我看不见她的脸。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出现在视频中,从之前的视频看,地下室是没有人的,正在我迟疑震惊的时候,那长发红衣女人的头慢慢向后转,我开始有些紧张,我很期待想看见那长发下的脸是什么样的。
  等女人的头完全转过来,长发挡住了她的脸,我完全看不见,我几乎是贴着屏幕在看,漆黑的房间中,气氛慢慢变得有些诡异,忽然该死的雪花点又出去,应该是设备老化的原因,我调试了半天依旧没有反应,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会出这样的状况,我用力拍在显示屏上。
  画面再次清晰,我瞪大眼睛整个人踉跄的跌倒在地上,张大的口不停在蠕动。
  我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那张脸,只不过地上的我不由自主的在颤抖,完全是出于恐惧的害怕。
  那是一张完全支离破碎扭曲的脸,血肉模糊的脸上到处是溃烂的痕迹,撕裂的皮肤掉落低垂着挂在脸上,还能辨认的眼眶里只剩下空洞的漆黑,完全无法分别的五官和腐烂的皮肤揉捏在一起。
  那张恐怖的脸就定格在屏幕上,只停留了短暂的几秒后,随着关闭的屏幕一同消失,整个房间有陷入了黑暗,我在地上用颤抖的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喘着气,背心是被冷汗浸透的冰冷。
  从门口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极其的昏暗,倒影在关闭的屏幕上,我能依稀看见我倒在地上的样子,我不停舔舐着嘴唇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突然我整个身体僵直的停止不动,目光恐惧的盯着那已经关闭黑色的屏幕,光线照射在上面像一面镜子,我能看见倒在地上的自己。
  但是……
  我也看见在我身后低垂着双手站立的女人。
  我惊恐地用尽最后气力转过身去,我的后面什么都没有,正好对着第三号解剖台。
  上面还摆放着那具还没有拼凑完整的无名女尸。


第019章 消失的片段
  第一次体会到不寒而栗的心理恐惧,我在报案室坐了一夜,夜班的同事看我一直瑟瑟发抖,倒了杯热水给我,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很难用词汇去描述,我努力回忆那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我看见的那些景象,特别是我在屏幕的倒影中看见的女人,最后我归结于是我的幻觉,应该是太疲倦的原因,等天亮的时候,我整个人才慢慢平复下来。
  云杜若上班的时候看见报案室里目光呆滞的我,叫了我好几声才反应过来,或许是最近压力太大让我眼花,我在心里这样劝慰自己,不过出现在录像带中的那个女人,还有那张我现在也不愿意去回想的脸,那绝对不会是我的幻觉。
  我带着云杜若回到解剖室,楚天启戴着手套在拼凑无名女尸,我办公桌上还摆放着凌乱的证物,和我昨晚仓皇离开的时候一样,我取出录像带交到云杜若手中。
  “你最好看看里面的东西!”
  “有新的发现?”云杜若很急切地问。
  “案件有进展了?”屠夫的声音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我点点头,又疑惑地摇摇头,屠夫见我模棱两可的回复,眉头一皱,旁边的云杜若也焦急地看着我。
  我指着录像带吞咽着口水,在脑海里组织着话语,但效果并不是太明显。
  张松林是自杀,这录像带中的视频能证明,不过地下室有一把椅子……椅子能移动,然后椅子上出现一个长发红衣女人……
  我停顿一下,努力不让自己去回想那张脸。
  然后那女人转过头……
  等我说完,云杜若的表情是一脸茫然,屠夫的眉头皱得更深,眼神有些迷惑,事实上我发现很难把昨晚看到的那些用语言完整的描绘出来,就连一向安静的楚天启听完后,也放下手中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一脸惊讶。
  “你们看这录像带就知道了,我说不清楚。”我把带子像是一块烫手山芋般交到云杜若的手中。
  “到我办公室来。”屠夫丢下一句话,背着走离开,“你们两个一起。”
  屠夫坐在椅子上,云杜若把录像带放进设备里,屏幕中出现昨晚我已经看过的视频,我始终把头地埋着,本来打算去提醒云杜若,可屠夫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云杜若也全神贯注看着每一个画面。
  当张松林跪倒在地上,铁刺穿透他身体的时候,我开始慢慢抬起头直视屏幕,或许是因为大白天人多的原因,我也想再看看那张脸。
  无声的视频在张松林麻木的蠕动嘴角中戛然而止,我愣在原地,连忙倒带重新播放最后的画面,连续试了好几次,画面都停留在同样的地方。
  没有移动的椅子,也没有红衣长发的女人,更没有恐惧的脸。
  屠夫和云杜若此刻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的解释,我指着屏幕很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