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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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还以为是那女尸的鬼魂又现形了,只是惊了一下,没当回事,扭头继续往前走,但是走了没几步,发现那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心里好奇,就再次扭头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并不是鬼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尸,那女尸穿着一身大红衣衫,头上还顶着幔头红,就这么靠门站着,和活人差不多。
  猛然发现这么一个诡异的场景,我当时心里一阵地发毛,连忙转身去找林士学,这才发现林士学居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压根就没离开。
  他看到我回头,对着我咧嘴尴尬地笑了一下,低声道:“小师父,你别怕,是我把她先放在这里的,我等下就把她抱进去。”
  “哦?”我看了看林士学,心说这家伙的胆子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大,这事,给谁,恐怕都要吓尿裤子吧,他居然是一脸的镇定自若,简直太牛气了,太令我佩服了。
  “你真大胆。”我情不自禁地对林士学说道。
  “嘿嘿,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嘛,再说了,其实也没啥好怕的,我早就都想通了。这就是有得就有失,没什么的,何况,她也不凶,我刚才把她抱出来,发现她身体几乎是软的,和正常人差不多。”林士学看着我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感觉他这话虽然是安慰我,但是却比吓唬我还恐怖,当下浑身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咽了咽唾沫,还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就在这时,却听到灵堂那边传来了一声“噗通——”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我们两个人都是一激灵,同时扭头去看,这才发现刚才一直靠着门框站着的女尸,可能是因为站立不稳的原因,跌倒在地上了。
  见到这个场景,林士学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才低声哀求我道:“小,小师父,要不,你,你还是等一下吧,和我,一起进去好么?我,我去抱她。”
  “你去吧。”我一看这个场景,心想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再多帮他一点吧,于是就同意了。
  听到我的话,林士学一溜小跑进了灵堂,在女尸身边站着,愣了好几秒,最后才一咬牙,一闭眼,一狠心,弯腰抄手把那女尸横抱了起来,然后飞快地向洞房的房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我喊道:“快快快,进去,进去!”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发现他已经把那女尸横放在了里屋的一张大床上了。
  那房子是老式的格局,里屋和外屋本来没有栅墙,这会子,里屋和外屋之间的梁上挂了一块大红的布幔子,把两间屋子隔开了。
  林士学和女尸住在里间,我的小床就放在紧挨着大红布幔子的地方。
  那红布幔子的长度很有限,距离地面大约还有大半米的距离,和我床边差不多高,所以,如果我躺上去的话,只要风一吹,我就能看到里屋里面的情况。
第081章 一根长寿花烛
  林士学鼓起勇气,把那女尸搬到了里屋的床上放下了。放下之后,他没敢就躺下去,很快就走到了外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点了一根,很急切地抽了起来,抽得满屋子都是青烟。
  “咳咳。”林士学平时并不抽烟,所以抽了几口,就咳嗽了起来,把脸呛得发白。
  “小,小师父。”林士学看了看我,哆嗦着嘴唇问我:“要不,你先睡吧,我等下进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心地把阴魂尺捏在手里,摸索着爬上了外屋的那张小床,平躺了下来,但是压根就睡不着,就张着两只眼睛看着屋顶。
  那屋子是一栋很旧的老宅子,屋巴还是用红草和芦苇束的草把子做的,上面结满了蜘蛛网,灰乎乎的,遮盖了屋巴原本的颜色。
  屋梁是大松木的三角架,其中一根正好对着我的床。
  看到那屋梁,我没来由地感到一种窒息和压抑感。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听姥爷讲过,屋梁不压床,压床鬼上床。
  意思就是说,我们睡觉的时候,床铺不能放在屋梁下,不然的话,就会鬼上床,对睡在那个床上的人不好。
  姥爷后来也给我解释过,说这个说法,其实不是鬼事,而是一种风水的说法。
  屋梁是整个房子的承重所在,天然有一种压抑的窒息感,所以,谁在这种屋梁压着的床上的,就很容易折寿得病,这就是风水不好的原因。
  林士学并不懂得风水,所以他就把我的床放在了里屋和外屋之间的屋梁下了。
  我躺到那床上之后,看到屋梁压在头上,本来想要让林士学帮我把床往旁边移一移,但是后来又觉得,反正我就在这床上睡一夜,应该没事的,就没有提出来。
  林士学是一个对权势有很深渴望的人,按照姥爷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他这种人,会为了权势和地位,不惜一切代价的。
  所以,虽然林士学很胆小,但是,听说娶了那阴尸,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他还是答应了姥爷的要求,决定娶那阴尸为妻。
  不过,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现实中做起来,他还是很有些胆怯的。
  毕竟,那个年头,做这种事,你不可能对外张扬,甚至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被扣上一个迷信的帽子,公职有可能就要丢掉了。
  因此,林士学今晚的洞房夜,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他的表现还不错,已经壮着胆子把阴尸抱到床上放下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陪着阴尸睡一夜就行了。
  但是,到了这儿,林士学真心有些恐惧了,坚持不下去了。
  毕竟,陪着一个尸体睡觉,任谁都有点心里发毛的,何况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性阴尸。
  林士学闷头抽着烟,在外屋坐了半天,其间好几次回头往里屋看,但是就是没敢走进去。
  一根烟抽完,林士学又点了一根,“呼哧呼哧”地抽了一通,把屋子里抽得烟雾缭绕之后,这才一搓手,吐了口唾沫,站了起来,挺直了胸脯,壮起胆子往里屋走。
  林士学走进里屋之后,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一俯身,看着我问道:“小师父,那蜡烛要不要吹掉?”
  “啊?”我听到林士学的话,愣了一下,心里就有些犯难了,因为这个事情,来之前,姥爷没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熄灭。
  不过,愣了一下之后,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问林士学:“普通人家正常结婚是怎样的,你照着办就行啦,我不懂这个。”
  “噢,那不用熄了,这是长寿花烛。”林士学听到我的话,起身看着里屋的桌子上点的两根粗大的红蜡烛,喃喃自语地说完,再次深吸了几口气,咽了咽唾沫,接着就一闭眼睛,大踏步地走到了里屋的床边,心一横,挨着那女尸躺了下来。
  躺下来之后,林士学先是面朝上躺着,一动都没动,沉默了半天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状况,这才吁了一口气,微微地扭脸看了看旁边蒙着幔头红平躺着的女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伸手,捏着幔头红的边角,把那幔头红一点点地向上揭了开来。
  我躺在外屋的床上,透过布幔子,把林士学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林士学揭幔头红的时候,我也是满心的紧张,张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女尸的脖颈,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油汗,生怕那幔头红揭开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随着幔头红向上揭开,我先看到了女尸一抹雪白的脖颈,接着是尖尖的下巴,再接着是鲜红的小巧的嘴唇和雪瓷一样的脸庞,再接着是小巧的鼻尖。
  不过,就在那鼻尖露出来的一刹那,我猛然间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因为,我发现,从我的角度向屋子里看,居然几乎能看到那女尸的一整张脸,那就说明,那女尸的脸并不是面朝上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