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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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晨飞道:“你别说,黄海的渔业资源丰富,在这里钓鱼还真是一个好选择。”
  我正打算说话,隐约见到石岸下流动的海水里似乎漂着一缕黑色的头发。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海水确实非常浑浊,所以我擦眼睛看了看,这次看得更清楚,确实是一缕长头发,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醒目、发质很好的头发。
  我心里一抖道:“王老师,水里面有人。”
  王晨飞道:“是吗?”走了过来,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仔细看了看,他道:“你敢去救她吗?”
  我犹豫了一下,洞里面的石路也是由高到低的坡度,我只要往前走几步就能靠近海面,不过这缕头发实在诡异,我鼓足了勇气也没敢迈出这一步。王晨飞道:“你也别为难自己了,我告诉你,这是鬼发水母。”
  我道:“什么,还有这种水母?”
  我常年做水下工程,所以对水生生物有一定的了解,水母这东西我都差点养了。王晨飞道:“没错,你确实不知道这种水母,因为这是具有保密级别的生物品种,不会上教材的,你当然没有渠道去了解。”
  我道:“这东西还具有保密性,我看不出来它有哪点值得保密的。”
  王晨飞笑道:“这就是你的认知错误了,科学项目当然需要保密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人类自己种下的恶果。”
  我顿时来了兴趣道:“您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晨飞道:“有一点先和你说清楚,我说的话都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要追查,千万别说是听我说的。”
  我道:“这您放心,我嘴可严了。”
  王晨飞道:“据说这是一次生化实验的衍生品,某国在做生化实验的时候,因为人工操作失误,导致化学毒气外泄,而那个科学家喜欢养水母,结果感染了他养的根口水母,因为他的实验室就靠近海边,那只根口水母又逃回了海洋里,最后异变成鬼发水母。因为水母本身就属于肉食生物,而每当它摄入一定量的浮游生物后体型就开始增大,然后身上的触须就会变成类似于人类头发的样子,体型越大,这种黑丝越长越密。”
  我道:“那它会无穷无尽地增长吗?”
  王晨飞道:“水母是一种寿命极短的生物,当然不排除那种食物摄入量特别大的个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长到无穷大。不过我说的这个只是传说,并不能作为科学依据,但是有一点,鬼发水母以前并没有人发现过,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情。”
  说话间那缕头发在水里面晃了晃,忽然消失了。
第九章 水蝈蝈
  王晨飞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有棺材庙这个说法,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建有棺材庙的海岛肯定有怪事。因为没有人会特地带着建筑材料航海的,只要看见这种庙,那肯定是有人重新回来建造的,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这次发生的事情不要继续在下一次的航行里出现,所以你应该知道这座岛不是座太平的岛。”
  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罢我将偷听到赵边城他们说的事情完全告诉了王晨飞,他听后皱眉道:“果然不出所料,小邹啊,看来我们这次是上了贼船,不过你知道孟洋这个浑蛋骗我们上岛的真实意图吗?”
  我摇头道:“要是知道就好了,他到现在一点破绽也没露过。”
  王晨飞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看来这里面只有咱两个是一条心了,其余的都是狼啊。”
  我道:“那怎么办,别钱没拿到就丢了性命,这可得不偿失了。”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诸事自己小心吧,只能怪我们自己太草率了一点,不应该看钱这么重。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求老天保佑吧。”
  目前这三拨人里实力最弱的就是我和王晨飞,一个小老板,一个知识分子还上了年纪,基本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况且我们身边还不是鸡,有可能都是狼啊,真要出了情况基本上是等死的料。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自己一时草率的决定了。
  回到岛上,这里的景物实在太空旷,就是一段并不算陡峭的对开斜坡,庙的位置是地形的制高点,不过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什么东西都没有,唯独让人想不到的是斜坡下面还有个天然的洞窟。
  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地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有问题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忽然间海风逐渐增大,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恶臭味。这也正常,毕竟是在海岛上,保不齐有些死鱼烂虾啥的。
  王晨飞皱着眉头道:“赶紧回去,估计要下大雨了。”
  他话没说完,陡然间一道霹雳闪耀天际,接着炸雷声轰然而起,这里的雷声不比城市,简直响得惊天动地。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遮挡物,传音效果太好了呢,或是有其他什么因素,总之炸得我七荤八素,差点没坐到地上。王晨飞拉着我的手道:“赶紧回去,这里要是起大风浪都能把我们卷走。”
  说来也奇怪,当我们进了山洞后,恶臭味就没有了,好像知道这里面有人住,它不好意思进来一般。到了晚饭时间茉莉花已经把碗筷摆好,挨个喊我们吃饭了。
  茉莉花是我们给那个偷渡女子取的名字。自从孟洋把她留在了这里照顾我们日常饮食起居,这姑娘像是换了一个人,开朗了,也活泼了。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并不知道那天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艘船里只有她一个人,不过因为她特别喜欢哼《茉莉花》的曲子,所以我们都叫她茉莉花。
  吃饭的时候外面的暴雨简直把我们洞口变成了水帘洞。孟洋道:“每到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替还在海上跑的那些人揪心,吃哪行饭都没水手这行风险大。”
  他这话是对着一个叫西柏的人说的,据说这个人是孟洋的贴身保镖,很得他的信任,无论孟洋去哪儿都把他带着,从这点看孟总未必就是好人,否则保镖没必要带得这么勤。
  西柏是那种五官特别刚毅,表情特别严肃的人,说话似乎永远咬着牙齿道:“这场雨可不算小,一般的船日子真不好过。”
  他话音刚落,只见洞外面的海浪轰的一声铺天盖地由西向东盖了过去,我道:“不是起风了吧,要不然能有这么高的海浪?”
  话音刚落,只听到洞外巨浪拍打礁石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轰轰声不绝于耳。我想到外面的景象腿肚子就抽筋。
  赵边城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孟总的船昨天才从这里回去,这场风浪可避不了了。”
  孟洋道:“我那艘船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了,这能算什么,海上飓风我都遇到过。邹老板你做水下工程的有没有遇到过风浪?”
  我道:“我到现在承接的都是小型自然湖泊的水下作业项目,别说海了,江都没有下过。”
  孟洋道:“那你看到这幅景象绝对腿软。”
  说完这话,巨鲸设备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我头脑一热道:“我胆子也不至于小到让人耻笑的地步,怕风怕浪的其实不就是怕死吗,我不信有人不怕死。”
  西柏道:“这句话说得好,确实没人不怕死,不过说有人嘲笑你那是赌气的话了,这种风浪如果被人乍看见绝对肝胆俱裂,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次我也是不吃馒头争口气了,大声道:“你说怎么试?”
  王晨飞这时打圆场道:“我说你们年轻人说说也就算了,别真给自己找不愉快。”
  我道:“没事,我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孟洋道:“我赞成小邹去试试,这也确实没啥大事,就算是休闲娱乐项目吧,也算我一个。”
  巨鲸设备里的人都鼓起掌来,说干就干,我们三个人离开饭桌向洞口走去,还没走到洞口一股寒风夹杂着雨水就涌了进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股迎面而来的风却没有那股腥臭味。
  到了洞口我确实吃了一惊,因为外面的海水真的疯了,只见铺天盖地的海水在小岛周围四处拍打,而扑到礁石上的海水就像烟花那样瞬间呈烟花状散射而起,海面都是白沫子,虽然没有那股恶臭味,但是腥味大作,我差点又吐了。
  孟洋笑着对我道:“怎样兄弟,你不怕吧?”
  他脸对着我,可是我的目光却越过他的耳边看到了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这下我真的怕了,因为我看到远处沸腾的海面上诡异地闪着两盏昏黄的灯,说不好究竟有多大,不过从我们之间的距离来看绝对小不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是两只眼睛,一双巨大的瞪着我的眼睛,而且在狂风巨浪中那对黄惨惨的亮光丝毫不动,显然这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