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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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宗梁抓你干什么?”我问。
钱明文在那边呵呵笑:“还能干什么,抓个大姑娘藏在地下室里,社会新闻没看吗。当然是抓来陪他睡觉的,当奴隶的,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女孩声音很恼怒:“你胡说!那人抓我之后,到现在没碰过我一个手指头。”
第五十九章 审问
我问了半天,抓来的这女孩竟然连彭宗梁叫什么都不知道,她说自己当时稀里糊涂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关她的这个人对她还算不错,没有做过分的事,每天定点来送吃的。就这么的,这女孩在笼子里关了至少半个月。
我问道:“这里密不透光,你凭什么判断时间?”
女孩说:“我从小对时间的敏感度就很高,过了多长时间张口就来,比别人的表还要准,可能是生物钟比较发达。”
我听愣了,觉得有点玄。这时钱明文咳嗽一声,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有话要说,我摸黑爬过去,低声说:“钱哥,咋的了?”
钱明文压低声音说:“你们两个刚才聊天,我都听在耳朵里。你觉得这个小女生说的话可信吗?”
我老老实实说不知道。
钱明文说:“在这个鬼地方,又遇到这么个诡异人,咱们要保持警惕,不能什么都信她的。还生物钟发达,放屁吧,我算见多识广,我怎么没见过生物钟发达的人,一听就是假话。”
“你说谁撒谎?”女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一惊,她怎么听见了。可也是,就这么大的空间,还这么静,声音压得再低也能让人听见。
钱明文冷笑一声:“我看你说话不清不楚,藏头露尾的,谁知道你是什么人。”
“好啊,”女孩气笑了:“那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又怎么落到这里的。你不是实诚人吗,那把你们的事全都说给我听听来。”
钱明文道:“我懒得跟你这么个小姑娘斗嘴皮子,兄弟,说给她听听,咱们是怎么来的。”
“真说啊?”我轻声问。
钱明文道:“这不废话吗,咱们是被无缘无故抓来的,又不是作奸犯科,有什么不敢说的,都告诉她。”
我其实挺希望和这个女孩多说说话,一是在这种黑暗压抑的环境里,有这么个人在,能让安生不少,焦虑感会减半。再一个,这女孩说话的声音好听,虽然看不到她的相貌,但能脑补出一个清秀可人的形象。
被关起来够倒霉的了,算是苦中作乐吧,说不定还能走一步桃花运。
我来到铁条前,把油漆厂驱邪的事和这个女孩说了一遍。过程比较曲折,波折很多,说完已经很长时间了。这女孩倒是很好的听众,不打断我,并在节骨眼上“嗯嗯”几声,作为附和。能感觉到她听得聚精会神。
说完之后,我嗓子都快哑了,这才意识到很长时间没喝水了。
女孩说:“原来抓我的这个人叫彭宗梁,而且还是个会法术的人。”
“我说的话你都相信?”我问。
女孩说:“为什么不信啊,细节都很详细,这些东西一听就不是现编的,编出来的没这么圆滑。”
“我们被抓来情有可原,那你呢,就这么稀里糊涂就来了。”我说。
女孩在黑暗里正要说什么,忽然口风变了:“快回去!他要来了!”
我正要问谁,只听上面传来锁头开锁的声音。根据声音位置判断,此地说不定还真是地下室,门就在我们的上方,应该有楼梯连到下面。
我循声抬头去看,门开了之后,外面射进来一束光,紧接着有人影走了进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藏在黑暗里不见身形,只能看到他手里提着一盏仿马灯样式的台灯。灯里射出了不算强烈的光芒。
他提着灯,一步步从上面下来。我们三人谁也没说话,都在聚精会神看着。
灯光照射下,看到了水泥的楼梯。楼梯十分粗糙,在向下的途中,还带着一处拐角。楼梯两边没有修栏杆,很可能当时就是草草完工。
那人下了楼梯,来到铁笼子前,隔着笼子看着我们。
他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扣着帽子。这身衣服的学名叫一口钟,很像是中世纪欧洲那些僧侣穿的。
看着此人的扮相,突然一道闪电掠过我的大脑,让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愣在那里。
黑袍子一口钟,地下的铁笼……我想起来了,三舅当时落入素班的陷阱,曾经在一处地牢里关了三天。他后来描述说,当时放他走的人就是穿着黑袍子一口钟!
我的头皮猛的一炸,难道说,彭宗梁就是素班的内应?他就是三舅当时遇到的黑袍人?
我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靠在后面的铁条上,紧张到难以呼吸,一时间大脑都缺氧了。
那人搬过来一把破椅子,坐在铁笼外面,旋转了一下马灯的按钮,里面的光猛然加强了,一瞬间我感到极其刺眼,差点没被晃瞎,赶紧闭上眼。
眼睛里都是泪水,隔了一会儿,才慢慢适应,缓缓睁开了眼。
地下室照如白昼,一共有四个单人牢笼,拼接在一起。每个铁笼子里都铺着干草,我靠在铁条上,正能看到对面的钱明文。这胖子脸色煞白,有气无力坐在那里,跟我大眼瞪小眼。
我想看看那女孩长什么样,赶紧看过去,果然看到旁边笼子关着一个女生。她穿着白色上衣,绿色短裙,梳着披肩短发,正抱着两条腿坐着。因为她穿的是短裙,从我这个角度,很容易就看到两条白腿,皮肤是真好。
这女孩抬头看我,露出极为精致的五官,有点异域风情,像是岛国片里的日本女生。
这时,坐在笼子前的黑衣人,把头罩摘下,露出了面容,正是彭宗梁。
彭宗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缓缓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慢慢抽着,吐出一缕缕白烟。他完全颠覆了工厂里那个弱秀才的形象,此刻浑身戾气十足,眼睛扫过像是鹰一般犀利。
我们三人谁也不敢说话,都尽量让自己躲在黑暗里。
彭宗梁站起来,手里多了一串钥匙,他一步步走向铁笼子。我心里这个紧张,默默念叨着,千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不知为什么,我的头皮发炸,强烈的不安让我窒息。果不其然,彭宗梁在我的铁笼面前停下,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锁头。他把门打开,对我做个手势,意思是出来。
我坐在地上傻乎乎看着他,彭宗梁道:“怎么?还让我进去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