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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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扎下去。
我也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李大民气喘如牛,还在坚持前行,还有数步之远,眼瞅着陈教授这一刀下去,陈建非死了不可。
我勉强来到李大民身边,轻声说:“大民,还记得那个关键道具吗?”
他看看我。
我们两个同时说道:“口琴!”
李大民勉强从上衣兜里掏出口琴,放在嘴里,“噗”吹了一声,虽有些破音,但好歹有声音传出来。
陈教授怔住,刀停下半空,回头看他。
“你的口琴是哪来的?”陈教授皱眉,松开陈建,一步步走过来:“把口琴给我。”
李大民虚弱的不得了,爬也爬不了,举起一个手指头都费劲,他勉强把口琴塞在嘴里,“噗噗”的连吹数声,声音都破的不得了。
陈教授走到李大民近前,眯缝着眼:“看来,我留你不得了。”
李大民忽然喊了一声:“老林,你来吹!”
陈教授一滞,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反应过来,虽然无法触碰口琴,还是低下头,用嘴对着琴口,不知能不能吹响,只能尽全力一试。
我吹了口气在上面,口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瞬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我沮丧无比,在这里居然连口琴都吹不响。
陈教授哈哈大笑:“李大民,我看你是吓傻了,什么老林。”他来到李大民的近前,抬脚踩着李大民的头,然后俯下身去拿这个口琴。
这时,桥上有人喊了一声:“口琴扔给我!”
我和李大民勉强去看,居然是陈建,他慢慢从桥上站起来,整个人居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上唇还有毛茸茸的小胡子,眼神坚韧。脸盘轮廓和目光神采竟然像是小一号的陈教授。
最为古怪的是,他身上的潜水服竟然一起长大,非常合体。
李大民把手里的口琴用尽全力扔了出去。陈教授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口琴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正落在陈建的手里。
陈建把口琴含在嘴里,静默了几秒,随即吹动起来。一股悠扬的曲调传出来,律动极为优美,我们几个人竟然听呆了。
陈教授眼中含着热泪看着他,“建儿……”
陈建一边吹一边走向他。
我忽然意识到是什么歌。
陈建走到爸爸的身边,轻声说:“爸,这是你最喜欢的曲子。”
陈教授点点头。
陈建捡起地上的刀,突然对着陈教授的前心扎了进去。
陈教授紧紧抓住陈建的胳膊,双眼在波动,“果然是你杀了我,是你杀了我……”声音越来越微弱,双腿发软,慢慢跪在地上,像是一尊雕像。
他死了。
陈建拔出匕首,一脚把陈教授踢进深水里,毫不留情。
我和李大民都看傻了。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最终考验
“我杀了我爸爸。”陈建站在桥边,目光阴冷看着李大民。
他闭着眼睛,站在倾泻而下的光线里,整个人沐浴其中,眯缝起眼非常享受。
我的喉头咯咯响,轻声对李大民说:“又是一个陈教授。”
光线笼罩在陈建的身上,我们惊讶地看到他在慢慢变老,先是二十岁,然后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他变成了现实中的样子。
李大民低低道:“他回到了临死前的状态。”
陈建的面容开始变得特别可怕,脸上是烫伤的燎泡,一张脸几乎面目全非,五官聚拢在一起,极为可怖。
我们目不转睛看着,场面诡异,超出了想象。
陈建收回目光,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缓步走到我们的面前,声音低沉:“李大民,你是从外面来的吧?”
我们两个马上明白过来,陈建恢复了全部的人生记忆。
“是的,”李大民承认:“我是被你女儿请来,入阴救你的。”
陈建摸着脸颊,走到桥边,借着光线看着湖里的自己,好久叹口气,“都是报应。”
“现在是最后一关了,只要破解,我们就能带你还阳。”李大民说。
陈建盘膝坐在桥上,眼睛没有离开森森湖水,喟然长叹:“回不回去没多大意思。以前总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才明白,人的一生其实就是积累业和报的过程,死了之后不得解脱,冤冤相报,六道轮回……不得解脱啊。”
“也不能这么说,”李大民爬起来:“人活着除了罪业,还有福报呢。最关键的是,有了人身便有机会领悟大道。所谓人身难得,佛法难闻。”
“何为大道?”陈建侧着脸,幽幽地问。
李大民想了想说:“人为万物之灵,肉身独具养生全形,气血经络五脏六腑又与自然之数吻合,人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开启灵智,萌发道心,直追世间之本质,这本身就是一件大愉悦之事。”
陈建苦笑:“李大民,我告诉你人世间的本质是什么。或许你已经猜出来了,我爸爸就是死在我的手里。那时候我还年轻,住在山区的农村,那天回到家,我就看到爸爸在疯狂地殴打我妈。我爸是那个年代下乡来的,响应号召扎根农村,娶了农村老婆。后来其他同学纷纷回城,要么考大学要么进工厂,都谋个好门路,只有我爸走不了,他的社会关系永远留在了农村。他经常一个人对着村口发呆,动不动就叹气,他说自己如果能参加高考,一定会考个好成绩,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的学习成绩就特别好,那时候因为岁数大,还被同学戏称为教授。”
李大民听得眼睛都不眨:“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