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阿布山脉一扇老窗:刹那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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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街道,咖喱热乎乎的气味,还有印度檀香燃烧时散发出来的浓烈香气。黄昏时分,空中荡漾着古老清真寺呼礼台上悠长的呼礼声,晚祈祷就要开始。只过了一会儿,印度寺庙的吟诵声也开始了,欢快的歌声,听不懂,总以为那是一支爱情歌曲。旧码头边上,白色耆那寺庙的台阶上坐着一些穿红色纱丽的女人,手中拿着穿成一长串的鲜花,据说是为新近逝去的亲人祈祷的。

只觉得此地有种异样的熟悉,一种甜蜜的哀伤渐渐浮上心头,似乎是梦中所见。环顾四周,突然在一幢古旧的哈维利的长窗上,见到有人垂着一团白发的头颅,好像正埋头读经,或者正在冥想,她的样子是那样熟悉。

突然泪下。她可是我的姑妈?一个黄昏时孤独而安然坐着的老太太,她有我姑妈那样松软的肩膀,她有我姑妈那样的衰老和白发。辞世三年的姑妈,在上海变成了一座小小坟墓,可转来生活在这佛陀的故国?

我终于来得及对她吩咐:“阿玉,你这次一定要投生到一份好人家呀,不要再像上一世那么辛苦,那么操劳。阿玉,你这次一定要享受幸福,要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要有爱护你的男人,依恋你的亲生孩子,不要再像上一世那么孤单惶。阿玉,祝愿你如今能好好保护你的双手,让它们十指纤纤,不在冰凉的河水里洗涤,而是抚摸书籍,翻阅诗歌,那是你一直都向往的。”

我终于来得及许愿:“如果我能再与你相逢,我愿意做你的母亲,照顾爱护你,如这一世你对我做的那样。愿我的爱也能成为护卫你幸福的盔甲,让你知道爱是原谅与付出。如你这一世给予我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