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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敬爱客①,举世称其贤。执辔过市中②,为寿监门前③。邯郸解围日,韊矢引道边④。救赵适自危,故国从弃捐⑤。功成失去就,始觉心茫然⑥。再胜却秦军⑦,遭谗竟谁怜⑧。趣归不善后,作计非万全。博徒卖浆者⑨,名字亦不传。惜哉所从游,中讵无神仙?饮酒虽达生⑩,辟谷乃长年⑪。

【笺注】

①信陵:信陵君,名无忌,魏安厘王的异母弟弟,战国四公子之一。信陵君礼贤下士,有食客三千人。魏安厘王二十年(257),秦围邯郸,赵国向魏国求救,信陵君用侯嬴计,使如姬窃得兵符,击杀将军晋鄙,夺得兵权,救赵驱秦之兵。留赵国十年,回到魏国后,为上将军率五国之兵大破秦军。终因谗毁,为魏王所忌,乃谢病不朝。

②执辔:手持马缰驾车。魏国隐士侯嬴有大才,年七十时,在魏国都城大梁为守门小吏。信陵君惜才,曾亲自驾车迎请侯嬴。路过集市,侯嬴又拜会自己的好友朱亥,信陵君便执辔相候。侯嬴感恩,后献计与信陵君,助他以解邯郸之围。

③监门:守门小吏,此指侯嬴。

④韊矢引道边:邯郸之围解除后,赵王亲自到边界相迎。赵国平原君更是身背箭筒,为信陵君引路。韊:古人背在身上用来盛放弩箭的筒状器具。

⑤弃捐:抛弃。

⑥功成失去就,始觉心茫然:解邯郸之围后,信陵君因得到了赵王封赏的五城而“有自功之色”,食客责其杀晋鄙,夺其兵,以魏兵救赵,“与赵有功矣,于魏则未为忠臣也”。信陵君闻言“立自责,似若无所容者”,并“自言罪过,以负于魏,无功于赵”。

⑦却:退;使退。

⑧遭谗竟谁怜:魏安厘王三十年(前247),信陵君率五国之军击退秦军。秦国派人行贿晋鄙以前的门客,希望能在魏王面前借机诋毁信陵君。王日闻其毁,不能不信,后果使人代公子将。遭谗:受到谗害。

⑨博徒卖浆者:信陵君在赵国时,听说有两个颇有才德的隐士,一个是藏身于赌徒之中的毛公,另一个是隐身于茶水酒肆期间的薛公。信陵君有心一见,但是两人闻讯反而躲了起来,不与信陵君相见。博徒:赌徒。卖浆:出售茶水、酒、醋等饮料,旧为微贱的职业。

⑩达生:《庄子·达生》:“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以为。”“达生”即一种处世态度,参透人生、不受世事牵累。

⑪辟谷:道教的一种修炼之术,即不食五谷,专靠服气长生。长年: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