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中央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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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成为炽天使骑士对父亲有用么?”西泽尔轻声问。

  “有用,而且意义巨大。”托雷斯骑士回答了这个问题,“过去的二十年里,炽天使甲胄基本处于封存的状态,但枢机会决定重启这支特殊的军队,所以展开了大规模的炽天使选拔工作。最能适应神经控制系统的不是成人而是孩子,所以所有的候选人都是7到12岁,他们只需为国家效命大约10年,在甲胄没对他们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前就会退役。按照计划,这支军队会在三年内形成雏形,接下里的问题是,谁会成为它的指挥官?这样一支能够逆转战场胜负的精锐部队,各方都想把它握在手中,但炽天使部队的指挥官,本身必须是个炽天使骑士。”

  “父亲想我成为……炽天使部队的指挥官?”西泽尔忽然回想起那个寒冷的雨夜,和雨夜中那个男人森冷的话。

  你想要权力么?权力对男人来说是最美好的东西,只有权力能让你摆脱卑微的人生,有了权力,你恨的人才能受惩罚,有了权力,你爱的人就会幸福……

  “是!圣座想要炽天使部队的控制权,圣座的政敌也想要,所以最强的炽天使骑士必须处在圣座这一方!”托雷斯骑士说得斩钉截铁,“圣座准备在你身上投入巨大的资源,你会成为这个国家的英雄,圣座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你和圣座血脉相连,在翡冷翠,这样的联盟是最牢不可破的!也正是因此,博尔吉亚家的长老们最终同意把你接回翡冷翠来,你的成功对于博尔吉亚家的未来也意义重大!”

  “可父亲怎么知道我适合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炽天使这种东西,百万人里才有一个人能够成为炽天使骑士,那个人会是我么?”西泽尔仰起头来。

  “因为你是生着紫色瞳孔的孩子啊……”佛朗哥教授摸摸他的头,但并不多解释,“还有我们密涅瓦机关在背后支持你,虽说是否能登上炽天使天赋是关键,但密涅瓦机关研究这东西有一百年了,多少对它的脾气有所了解。我们还是有些办法能够提升骑士和甲胄的共鸣的,换句话说,我们会为你成为未来的炽天使之王保驾护航。”

  “明白啦。”西泽尔望着冰中的魔神,点了点头,“希望我是有用的,希望我不给大家添麻烦。”

  如此干脆的回答倒是让佛朗哥教授吃了一惊,“我得提醒你,就算一切顺利不出意外,你也会承受巨大的痛苦,那痛苦直接作用于你的神经系统,可不是手指被刀片割破那么简单。这些心理准备,都得在踏入骑士舱之前做好。”

  “不用准备啦,您刚才不是说么?每个心甘情愿踏入骑士舱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理由。”男孩望着佛朗哥教授,无惊无怖,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魔神们的身影,“我知道我是为什么而回到翡冷翠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真是隆·博尔吉亚的儿子啊,只有你们家的疯子,才会用这种没有退路的语气说话。”佛朗哥教授点点头。

  “那么这就开始吧!你父亲等着你成功穿上甲胄的消息呢。”佛朗哥教授说着踩下地面上的黄铜电闸,地面忽然微微地震动起来,冰中的魔神们跟着震动,仿佛要活了过来。

  隆隆的电机声中,他们随着隐藏在地面上的升降梯,沉向下方。

  他们进入了一个巨大到难以想像的空间,层层叠叠的钢铁平台位于高处,地面和四壁都敷设了坚韧的青铜合金板,地下拖满了手腕粗的电缆,如同纠缠在一起的黑蛇。

  场地的正中央是祭坛形状的圆台,年代应该相当古老了,有着复杂的环形结构,令人难以揣摩它的用途。所有电缆都接驳在圆台底部,白袍人正围绕着它做测试,随着他们开合电闸,蓝紫色的电火花反复闪灭。

  “中央圣所。”托雷斯骑士低声说,“据说当初就是在这里制造了炽天使甲胄,时至今日这也是密涅瓦机关最神圣的实验场。”

  “那些站在上面的人是?”西泽尔问。

  半空中的钢铁平台上站着黑衣的军官们,银色甚至金色的肩章和领徽说明他们的非凡军衔,背手而立的姿态说明他们习惯于发号施令。他们的视线随着西泽尔移动,神情冰冷,就像是一群俯看老鼠奔逃的夜枭。

  “你父亲的政治对手。枢机会中有你父亲的政治盟友,但不喜欢他的人占了大多数。在你抵达这里之前,这批人已经入驻了中央圣所,以枢机会的名义监督着实验进度。频繁出现实验事故就是因为他们在强行提速,他们想尽快把他们选拔出来的孩子送进骑士舱做测试,但现在你来了,他们当然不会高兴,所以也不会下来跟你打招呼。”

  西泽尔点点头,“我看得出他们讨厌我。”

  “没错,但在翡冷翠只有掌握权力的人说话,你现在置身于圣座的保护之下,他们还未有实力挑战圣座的权威,”托雷斯骑士指了指那个黄铜圆台,“佛朗哥教授算您父亲的政治盟友,你的测试由他主控,有他在不用害怕。”

  “嗯!还有何塞哥哥在。”西泽尔说。

  何塞·托雷斯怔了一下,摘下手上的白手套,轻轻抚摸西泽尔的头顶,“希望你被神所庇佑。去接站之前我本来想是多么难缠多么地难伺候的少爷,却没想到接到的是你这种孩子……如果可能,真不想是由我的手把你送到这个鬼地方来。”

  西泽尔听出了这名年轻骑士的不忍,可想而知那实验的残酷性,即使有佛朗哥教授的保驾护航,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但他仍只是孩子气地笑笑,“我怎么会是那种难伺候的少爷呢?从法律上说,连父亲都不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