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施展的法术，能体现修行人的道法造诣高深。而且施展起来，只是消耗体内少量真元罢了。像借助道符施展法术，须知每一张道符画出来都不易，道符所需材料等等都是钱财，且画符时很多时候会失败，失败，道符材料便作废了。

像秦云这种不懂画符的，道符都是想办法收集的。

施展道符，简单说，就是在扔金银！简单的道符，一扔，就是一百两出去了。稍厉害些就是一千两扔出去了。谁不心疼？谁经得住这般消耗？所以能多次使用的‘符箓’价值就体现了，符箓只要孕养的好，用一辈子都是可以的，可价格也高的离谱。秦云也只有较为低端的一对神行符箓。

“她施展道法，开始呼风，这还只是道法前奏。”白虎大妖不敢怠慢，一迈步便冲向伊萧，一斧头便怒劈过去。可秦云的剑却是挡住了这一斧头，更是剑光一转，直接刺向他胯下要害，吓得白虎大妖连抵挡。

“这剑仙太灵活，手中的法宝也太强，完全挡住了我，我根本无法阻止这小姑娘施展道法。”白虎大妖也明悟。

至于施展风雷石？

在和秦云搏杀下，他根本分不出多少心思去操纵风雷石，风雷石威力也会很低，威胁不了伊萧。

“小的们！”白虎大妖怒吼一声，“全部过来，给我杀了那女修！”

自己分不出手杀伊萧。

可还有近百妖怪呢！这些擅长道法的，本来近战就弱。只要三五个能近身，即便杀不死这大派弟子，也能破坏她的作法。

“是！”

“是，白虎大王。”

“杀女修。”

妖怪们不敢怠慢，立即放弃对付贾怀仁主仆，转而朝伊萧冲过来。

******

时间退回到片刻之前，雾湖峡谷的战场分两处，一处是当时的白虎大妖信心澎湃的一斧头去劈向秦云，秦云正面去抵挡。而另一处，却是过百的妖怪们从四周疯狂围堵杀向贾怀仁主仆。

“跑！”

老仆钱叔飞窜着，和贾怀仁距离越来越近。

“你们还想逃？”从山顶处却是有数头妖怪飞扑而来，从高处而下，他们接连跃下，中途率先拦截。

“拦路者，死！”老仆钱叔狰狞咆哮着，身影闪烁下便到了一头妖怪旁，一爪子就插入了一头妖怪的头颅，当场便灭杀一个。

“小心。”其他几个妖怪大惊。

老仆钱叔身影鬼魅，虽已经重伤，可他疯狂下吓得这几个妖怪连连后退，还是被老仆钱叔又抓碎了一头妖怪的心脏。

这些妖怪都避让开来，环绕在周围，却也不退去。

“我知道你，尤高县的那条老狗？你都伤这么重了，还和我们拼？”

“你要保住那个人族？”

“你保不住的，你们俩今天都会死。”

随着周围妖怪接连赶到，数量自然越来越多，从数个达到十个，继续在攀升。这些妖怪们也知道在广凌郡有一头狗妖，实力极为了得，比水神麾下十九位头领都能更胜一筹。只是却忠心耿耿的为尤高县的贾府效力！

不过此刻，周围妖怪们都看得出，这狗妖老仆伤势很重，毕竟是先天白虎大妖操纵的法器，何等之威势。

“都滚开，我就算死，也会拖你们下去，有胆子尽管来。”老仆钱叔一边咆哮着，一边疯狂主动攻击一个个妖怪。

因为他很清楚。

任由妖怪们在周围聚集越来越多，最终他和怀仁都死定了。

必须去拼。

“撕拉。”老仆钱叔一爪子撕裂了一头妖怪胸膛，撕出了大的伤口。

“呼。”嘴巴一咬，咬断了一头妖怪的脖子。

“我这次是要死了，可怀仁，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老仆钱叔疯狂无比。

“这老狗疯了。”

“联手上！”

“围杀了他！”

周围一众妖怪们，原本还想等同伴数量足够多，优势足够大的情况下一举灭杀眼前一人一妖。可若是不主动攻击，反而被老仆钱叔接连击杀！

“上。”

“杀。”妖怪们立即疯狂围攻。

“来啊，来啊，你们来就得死。”老仆钱叔一次次闪烁，他速度极快，速度才是老仆钱叔最擅长的，一次次闪烁，利爪或是撕出其他妖怪一大伤口，或是刺穿其他妖怪的要害，有时候直接一口咬死其他妖怪。

因为被围攻，其他妖怪们的攻击也接连落在老仆钱叔身上，老仆钱叔被风雷石轰击中都能有如此实力，身体自然极强横，能媲美老妖褚庸。这些妖怪们的攻击，在老仆钱叔身上，不断添加出一个个伤口。

“吼。”一头蜥蜴妖怪一口咬住了老仆的大腿。

老仆钱叔转身就是一爪插入蜥蜴妖怪的脖子，跟着一拽，就拽断了这蜥蜴妖怪的头颅！可他的大腿上依旧少了大块肉，速度顿时大减。

嘭，一头熊妖一巴掌拍击在速度下降的老仆钱叔身上，老仆钱叔直接被拍飞，口喷鲜血，可在半空中就一个翻滚，又是一爪抓死了一头偷袭的妖怪。

“这老狗不行了。”

“他变慢了。”

这些妖怪们也越加愤怒，因为转眼围攻一会儿，他们就死了十几个同伴了。

老仆钱叔却疯狂无比，头颅毛发都竖起，一双眸子中燃烧着疯狂，所有离贾怀仁稍微近些的妖怪，都将受到老仆钱叔的疯狂反扑。

大腿被咬了一大块肉？

给我快！快起来！

老仆钱叔疯狂下，他速度竟真的维持着巅峰的七八成。

然而——

妖怪聚集的越来越多，老仆伤势却越来越重，此消彼长，老仆心中也升起绝望感。

“不，不，我便是死了，也得让怀仁活下来。”老仆心中浮现一幕幕场景。

……

“钱宝，来，你来抱抱。”一老者将襁褓里的婴孩递给了一旁的老仆钱叔。

老仆钱叔激动接过，看着里面婴孩在咯咯笑，不由轻轻摸了下婴孩的小脸。

“主人，给他起什么名啊？”老仆钱叔问道。

“我一个落魄书生，钱宝你成了妖，方才助我成家立业，老来得子。”老者看着襁褓里的孩子，“我是照顾不了他几年了，只希望他能心怀仁义，兴盛我贾家，就叫怀仁吧。”

“怀仁？怀仁？”老仆钱叔念叨着，开心的很。

……

“爹。”

一孩童跪在床旁，床上一老者已经病入膏肓，他看着床旁的老仆钱叔：“钱宝，怀仁就交给你了，其他谁我都不放心，帮我照顾好他。”

“好，主人，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一定。”老仆钱叔满脸都是泪水，他成妖，也是因为主人是老者，所以他成妖才成了老头模样。

主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

在他还是普通小狗的时候，就照顾着他，有一口吃的，便有他一口。

“怀仁。”老仆钱叔看着旁边跪着的孩童。

……

一点点照顾着怀仁长大，请来私塾老师，弄来炼气法门，甚至想办法让怀仁进了修行宗派！当然进的只是三流修行宗派，可能有修仙机会，老仆钱叔已经倾尽全力了。他还想办法搜集各种修行法门，虽说很多是残缺的，可他已经尽力了。

小时候，他还能管管贾怀仁。

可长大了，他也管不住。或者说，他终究只是狗妖，也不懂得怎么管。只懂得将最好的给怀仁。

……

“噗。”

一蝎尾穿透了老仆钱叔的腹部，刺出个大窟窿，毒液更是渗透进老仆钱叔体内。

老仆钱叔翻身便是狰狞一爪，那毒蝎妖一击得手就疯狂遁逃，还是被抓断了尾巴。

“呼呼呼……”老仆钱叔扔掉蝎尾巴，他感觉到自己呼吸都无比粗重费力，周围超过三十头妖怪犹犹豫豫，凑准机会就要来一记狠的。

妖怪们都看得出。

这头老狗妖不行了！

“拦住他们，必须拦住他们。”妖怪老仆在拼命全力。

忽然——

传来了一声怒喝。

“小的们！全部过来，给我杀了那女修！”

那是白虎大妖在峡谷内传来的怒喝。

“是，白虎大王。”

“杀那女修。”

周围妖怪们不敢迟疑，立即潮水般迅速退去，连原本从峡谷远处在朝这赶的其他妖怪们也都停下，尽皆朝伊萧处赶去。

“不用管这老狗了，他伤太重了，不动他，他很快都得死。”

……

老仆钱叔愣愣站在那，看着妖怪们退去，跟着他反应过来一咬牙竭力又两次飞窜，他就已经到了山崖顶部了。他这一路已经厮杀快到顶部了。

到了顶部，老仆钱叔就软倒在地，他努力坐起来依靠着山崖边上的一块大石。

他遥遥看着。

远处……

贾怀仁已经逃到视线中极远处了，身影在山林中都模糊了。

“怀仁，活下来了。”老仆钱叔依靠着大石，露出一丝笑容，平静的感受着体内生机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