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是明知必须去做一件事，你却没有任何能力去做的无力，这种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她死的很惨。”屠菲儿看着我悲伤的说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死的很惨，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那个家伙真的是我的祖先吗？”她突然问了我这样的问题，让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是，的确是，但……

    现在他已经完全没有人性了，那个在临死的时候还想着给孩子留下一百块大洋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屠老黑只是一个只知道嗜血杀生的恶魔。

    “真的是，只是他现在早已没有人性了。”在屠菲儿发愣的时候，屠苍天从楼上走了下来，冷冷的回答了屠菲儿的问题。

    “所以……咱们的老祖先，真的只能烧掉吗？”屠苍天点了点头，至少他不知道别的办法：“对，别无他法。”

    空挡而硕大的院子里，留下的只有屠菲儿无力而又悲伤的身影，她接连叹了几口气之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屠苍天看了我一眼，勾了勾手指，跟着他回了公寓：“说吧，什么事。”

    “首先，我先谢谢你那天没在警察面前把我供出来。”就为了这个叫我上来吗？

    “然后，我想知道我家这位祖先为什么会被人挖出来。”根据他的认知，即便是僵尸，如果人不把他挖出来，只要埋的够深，那这个僵尸就不会出来作祟。

    至于电视里那些施符念咒的都是骗人的把戏，纯粹是为了好看的：“如果我家这位祖先真的如同杨劲说的那样，尸变已经将近九十余年的话，那大同那边为什么从没有传出来过，有人被僵尸杀害的传闻。”

    对，这种传闻我们从未听说过，所以说，屠老黑是被人恶意挖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是从一个星期之前才了解屠老黑的事情的，有人找我走阴镖，我当时不打算接，可是我们公司的高层却告诉我，你们屠家我们得罪不起，所以我必须得去。”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只不过屠菲儿出乎了我们预料的好说话。

    就在我想要指着门口让屠苍天自己去问屠菲儿的时候，屠菲儿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的我来说吧，说起来我很奇怪，吴孟成你们几个来了这么久，都没问我这事儿，为什么？”

    说来也怪，我们三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去找屠菲儿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想着屠菲儿不会跟我们说实话吧？

    总之，屠菲儿自己把事情都说了出来，事情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那天她接了一个国外的大生意：“一个美国人，足足从我们的公司订了20万套冰箱。”

    屠菲儿大喜过望亲自操办这个事，在交货的时候，那个美国人却告诉屠菲儿，她必须挖出自己家的祖宗屠老黑，然后埋到伏龙山黄泉口，东南七丈七尺七这个地方，否则对方就不收货。

    二十万台冰箱，成本巨大，屠菲儿手下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全部被用来干这个，而现在，对方以这种奇怪的理由不收货，屠菲儿没办法，只能去屠老黑被埋着的南京紫金山附近把他们老祖宗的尸体挖出来。

    等等！南京紫金山？怎么回事？“屠老黑原本不就是被埋在伏龙山黄泉口，东南七丈七尺七的吗？怎么会在紫金山啊？”我大惑不解的问了出来。

    屠菲儿摆了摆手：“是这样的，据说淞沪战斗打完之后，有一队中央军到了大同，到那个地方，把我爷爷的坟挖了出来，当时军队里有个比较懂阴阳的人算出那个地方不适合埋我家祖先，加上南京前线催的紧，那队中央军就运着我家祖先的尸体直接去了南京，当时南京不是要打仗了吗？”

    对，我知道，上海沦陷之后，日本人就直扑南京了，南京催的不紧才怪，本来人手就不够，他们还到大同挖尸体……

    从上海下来的那一队军队就把屠老黑埋到了南京，他们是十二月一号去的南京，刚刚把屠老黑埋下去，第二天日本人就从三个方向攻城了。

    后来南京沦陷，屠老黑的坟墓更是一再被荒草掩埋，幸亏当时埋人的士兵好心留了个记号。

    直到抗战胜利之后，屠黑虎的儿子屠青山，也就是屠菲儿的太爷爷才从军队老兵的嘴里了解了他爷爷被埋在哪儿的事情，当时已经是一师之长的屠青山就在南京城外的雨花台埋屠老黑的地方给屠老黑立了个碑，屠家子孙每年都要去祭奠。

    “这不？这次被美国人逼得没办法，我又把我家这位老祖先从雨花台那边挖了出来，打算在伏龙山黄泉口，东南七丈七尺七这个地方重新安葬，”

    结果，尸体刚刚被挖出来，就出了很大的事。当时尸体就尸变了，幸好屠菲儿预先请了一个道行不错的道士，那个道士成功的压制住了尸变的屠老黑，并将他直接装进了一个铁箱子里。

    “当时，道长嘱咐我找走阴镖的人做这个，然后路上一分钟都不能停，必须一路直接到那个地方，只要在半路停一下就会出事。”

    然而这最重要的一点，那个负责把尸体押到我们那边的胡正宇却没有告诉我们：“原来是这样啊。”

    听我这一切，我什么都没说，但门口居然有个声音义愤填膺的说道：“你个愣货，美国人明摆着要坑你啊，你还照着人家说的做了？”

    我带着愤怒的眼神看向门口，殷正绅，你个白痴，人家本来就够伤心了，你还来这么一手，是不想让屠菲儿活了吗？

    “殷胖子，你给我闭嘴！”殷正绅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自从来了这里，你们几个什么都不带我，还不让我骂几句吗？”

    “殷先生，不是我们不带你，而是你太没用了。”我依然什么都没说，我转身就看到屠苍天霸气中带着鄙视的眼神，果然是他说的啊。

    “美国人没坑我，我前脚把我家祖先的坟挖出来，那个美国人后脚就把收购冰箱的全款都打到了我们公司的账户里。”

    嗯？总之，我们现在得找那个美国人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