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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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结账吗?
铁锅炖老板得结多少钱帐才能够啊,陈晨不去理会,窜出门店,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冷冬里狂奔起来,浑身除了燥热还是燥热,直接一口气跑回了宾馆。
李桃七和大胡子都已经睡着了,惊魂未定的陈晨去卫生间吐了好一阵子。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无意识的回想起刚才沸锅里的女人,根本无法入睡,无奈下,陈晨抱着被子坐在李桃七的床边,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天亮后,大胡子是最先醒的,伸个懒腰见陈晨那张床空着,再好奇的一转头,果然见得俩人又凑合一张床铺去了。不由得闷哼一声。
陈晨昨晚没睡好,醒来后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把昨晚饺子馆的遭遇给他们讲了,大胡子觉得他就是在找借口跟人家睡一起,也不认真听,李桃七知道前因后果,也知道最近几天是他的鬼劫。
了解了整个经过后,李桃七说,昨晚陈晨吃了人家的饺子没有付钱,这是欠了阴债,一天之内,务必要把这个窟窿补上。
大胡子半信半疑,一直都是听个热闹,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去买了不少纸钱元宝,晚上一入夜,就由陈晨领着再次回到了那个胡同的饺子馆。
跟上个月魏老太的那次经历一样,陈晨分明记得,昨晚这里还是热热闹闹的,今天再来就变了样子,变成了一条烂胡同,堆满了垃圾,只有几条流浪狗踩在垃圾堆上觅食。
没有什么门面,更别说有饺子馆了。
李桃七跟陈晨明确了位置,在这胡同口正对着的地方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一个留着豁口的圆圈。
纸钱元宝放在地上,刚掏出火机要点,正巧被拎着水桶来倒脏水的老汉撞见了。
“哎哎哎,干嘛呢你们几个!”
老汉一只手裹着大衣,戴着一个黑色耳包,嘴上还叼了根烟,活像个老痞子。他走过来往地上瞅了一眼。
“这是烧纸的地方吗?”
见他应该是不远的住户,陈晨也感到有些抱歉。商量道:
“大哥对不住,昨晚遇到点事儿情,今天得在这烧把纸钱!”
“什么事儿也不行!”老汉嘟嘟囔囔的十分不高兴,指着另一头的路口说:“有事儿去那边十字路口烧去,跑我家门口烧什么烧!”
其实这段小胡同,离着人家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见他不让烧,陈晨小声问李桃七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李桃七果断的摇头。
“你饭是在这吃的,钱当然得送人家门口去。”说罢,商量那个老汉:
“我是个道士,我保证在这烧纸不会影响到您家的运气,我.....”
李桃七话还没说完,老汉一撇嘴,越发没有耐心:“可行了,我看你毛还没长全呢,还道士,就不行在这烧,丧气!”
大胡子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告诉你这小哥还真是道士,信不信往你家放俩黄皮子?”
老汉也是位暴脾气,一听更急了,把水桶往雪地上一摔!
“嘿?你扔一个试试,你扔俩黄皮子,我抓三只猫头鹰塞你们嘴里!”
眼瞅着俩人越吵越凶,陈晨不想多惹事端,想着反正时间还早,等他倒完脏水再来就是了。
回去吃了饭,看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多,李桃七大胡子陈晨三个人抱着纸钱,风风火火的又来还鬼饭钱。
还是在原先的地方,雪地上的圈重新画了一遍。
万万没想到,那讨厌的老汉竟然扛着铁锹又窜出来了。
“不行烧!他娘的,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还得回来!”
抬头一看,果然又是他!
大胡子彻底翻脸了,“离他家这么远,烧几张纸还给他脸了,我来!”
说着不管不顾,掏出火机就要点,刚一点燃,那老汉用铁锹铲了一锹雪往上一盖,大胡子又点燃,他又铲了一铁雪盖住。来回几次后,大胡子怒不可遏,老汉也不依不饶,两个人一言不合终于撕扯起来。
夜里十点多钟,看他们抱在一起雪地上打滚,陈晨有心去拉,李桃七拽住他嘱咐:
“先别管了,你赶紧烧纸,过了十二点不还钱,她们得来找你!”
陈晨闻言,在雪圈边蹲下,打火机才一点火,就听得吵吵闹闹,从不远处又冒出一些人来,他们中有老有少,看架势是全家出动。
对面人多,大胡子还有伤在身,只一小会,就招架不住了。他身上骑着四五个人,还不忘卖力嘶喊:
“快烧!!”
陈晨手忙脚乱的点燃了纸钱,往地上一扔,没成想被飞奔过来的一个胖妞撞飞,穿着四十几号鞋两脚就给踩灭了。
捣毁计划后,这伙人还不算晚,竟然摇起了电话,眼瞅着事情越闹越大,陈晨拉着大胡子和李桃七,从一片喊骂声中逃了出去。
就这么几个人,李桃七其实是有本事收拾的,但毕竟都是一些老百姓,用特殊手段有些阴损。
逃到远处,回头看看人没追来,三人拄着膝盖喘息了好一会儿。
李桃七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了。
“要不就再等等,他们总得睡觉吧,等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再偷偷过去!”
陈晨瘫倒在雪地上,吐着白色的哈气。无力地呻吟着:
“老道长说的真不错,农历十五,我果然倒霉透顶,连烧个纸都不顺利!”
....................
无奈下,三人回去又是一顿好等,直到十一点半钟的时候,再次跟做贼一样重返那个小胡同。
好家伙,本想着三次往返必有收获。可离着老远一看,那刁蛮的老汉非但没有回家睡觉,竟然在地上铺了个垫子,坐在那烧纸的小圆圈里蹲守。
时间眼瞅着就来不及了,再不烧纸,那大锅里煮熟的老板娘可就要爬出来了!
无可奈何之下,李桃七低头从布口袋里翻腾了一阵,掏出一片叶子,递给陈晨说:
“你去把这个藏进烟里,想办法让他抽一口,睡上一觉。”
陈晨接过来刚要行动,忽然见得自街道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女孩。
姑娘个子不矮,穿着白色羽绒服,烫着梨花卷,发端焗成黄色,大眼睛有神,一看就十分机灵。
她左手里掐着烧纸元宝,右手握着火机,走到胡同口,看那老汉妨碍了位置,喝斥一声:
“走开!”
老汉抱着肩膀抬头瞥了她一眼,刚要问“你谁呀?”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姑娘抬腿一脚从圈里踢了出去。
这一脚力气可不小,等老汉半天爬起来,姑娘纸都点燃烧上了。
那老汉气急败坏的凑过去骂骂咧咧,姑娘抬腿又是一脚,这一次,直接把人踹进阴沟里去了。
老汉呛了一脸雪,也见她实在不好惹,终于没了气焰,鞋也顾不上提,灰溜溜的转头就跑。
眼前一幕,看呆了陈晨兄弟三个,大胡子皱起眉,竖起拇指忍不住夸耀:
“这姑娘真猛啊!”
李桃七也暗暗赞叹,疑惑道:“她为什么也要来这里烧纸,难道也在胡同里吃了脏东西吗?”
陈晨想起刚进城,宾馆老板和长新街门卫大爷都曾提起过一个走在他前面的姑娘,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呢,她就是另一个跟自己同样坐13路末班车的人吗?
他们站成一排,思绪还在延申,眼神里充满崇拜,无不佩服的盯着姑娘雷厉风行的烧完了纸,等她拍拍屁股转身要走的时候,三兄弟才猛然回过神来:
卧槽,十二点零一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