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脖不是我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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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的筷子在锅里面夹了半天, 也没把鱼丸给夹起来, 她执着了十几秒, 好不容易颤悠悠夹起来, 还没离开锅的范围, 鱼丸又掉了回去, 溅了她自己一脸汤。

“唉, 妈呀!”

“哎哟,你这孩子,有好端端的漏勺不用, 非用筷子干什么啊!”罗晨起身去厨房拿抹布。

江暖赶紧低下头来,汤料沿着脸颊往下落。

一张餐巾纸伸过来,垫在她的下巴下面, 江暖赶紧接着, 侧过脸就看见那是陆然。

对方的筷子杵在盘子里,下巴轻轻搁在筷子顶上, 侧着脸看着她, 唇角有一种轻微凹陷的错觉。

“本来以为你只是大脑充满想象力, 没想到还总手滑, 打游戏的时候你的队友肯定经常以停电为借口而掉线。”

“大脑充满想象力”的意思就是脑洞大, 脑洞大进一步延伸就是脑残啊!

江暖正要看向老爸的方向, 想要老爸给自己做主,谁知道老爸正在和陆然的爸爸讲手机,压根没听见陆然说了什么, 这时候老妈也拿着抹布回来了, 把桌上的油汤都给擦掉了。

这时候,就看见陆然拿着筷子伸向火锅,他的手指又直又长,很轻松地就把鱼丸夹了起来,放进他自己的碗里,蘸了蘸酱,垂着眼帘吹了吹,然后一口咬掉了。

感觉好像自己的智商也被一口咬掉了一样。

脑子里有点疼。

“喂,那个鱼丸是我用筷子夹过的。”江暖眯着眼睛笑笑说,“所以上面有我的口水。”

在江暖的印象里,陆然从来不碰别人吃过的东西,本来还在期待他反应的江暖失望了,对方很淡然地侧过脸来看了看她,“刚才你喝米酒的时候,拿错了我的杯子。”

“啊……”

江暖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和陆然的杯子放得很近,自己好像真的……拿错了!她杯子里的米酒蛋比较少,但是现在手边的那杯,比较多。

“还……还给你!”江暖赶紧把杯子挪动位置,然后拿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像是确认主权。

谁知道陆然又落下一句:“刚才我是骗你的。这一下你真的喝了我喝过的米酒了。”

江暖差点没喷出来!

尼玛!这也太过分了吧!

陆然却很自在地从江暖那里拿走他的杯子,抿了一口,他的眼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浅笑。

江暖气鼓鼓都快变成一只河豚了。

而且饭桌上,江暖的爸爸直接和陆然聊起了江暖的下个学期的打算。

“唉,我对小暖能把上学期的知识捡回来不抱希望了,这都快过年了,我到哪里给她找老师啊!补习班也塞不进去了啊。实在不行就从高一下学期重新开始吧。”

对于这点,江暖心里是抗拒的嘴上再怎么说大不了留级都是自我安慰。毕竟就像豆豆说的那样,她一点都不想和她们错开人生。想要跟上她们的节奏,过同样的生活。

“现在的情况,送她去补习班,也是上课是瘟鸡下课变飞机。补习班适合有一定基础需要进行提升的人。她现在需要有人系统有逻辑地给她梳理基础知识。”

正在往嘴里送涮羊肉的江暖差点没喷出来,啥瘟鸡、飞机啊!

“那可怎么办,我到哪里找人陪着她学基础啊!”江暖的父亲沉默了半分钟,江暖一个人把锅里涮的羊肉都吃光了,江暖父亲的下一句话差一点没让她噎死,“要不陆然,你教教小暖吧。”

“什么?陆然教我?他也是学生,他怎么教我!”

确实论成绩,陆然是那种平常不怎么用功,还能稳坐第一考场前十名的典型,学习和击剑两不误,简直不是人。

“你之前不也是天天拿着作业本到楼上找陆然教你吗?你还考进了前三考场呢!”罗晨好笑地说。

妈,那是我年少无知……

“唉,等等,还是算了吧。好好一个寒假,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学习,还要训练……”

“我陪她复习一下看看吧。叔叔这两天经常走神,是不是担心江暖要留级?”

“唉……可不是吗。”

江暖更加吃不下了,她是真的不想和自己的“绯闻对象”待在一起,那几乎就是一整个寒假啊!

火锅吃完了,陆然帮着收拾了碗筷,就穿上大衣准备回家了。

“江暖,我的围巾。”陆然轻声说。

那条围巾在沙发上,江暖不情愿地捡起来,它的线织的不紧密,手指头都能穿过去,而且拎起来还短了一节,这个肯定是有人给他手织的,而且还是个生手,以及够傻的……这么短的围脖,只够绕一圈,能不透风吗?

江暖把围巾递过去,不忘记刺对方一下,“这哪个傻子给你织的啊!这么大洞!围上能挡风吗?”

陆然将围脖围上的时候,低下头,倾向江暖的方向。

江暖不知道哪里来的警觉性,总觉得陆然靠近自己的时候肯定没好话。

“你说呢?”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尾音却上扬着让江暖止不住无限想象。

“怎么了,小暖?”刚收拾完餐桌的爸妈走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说起了陆然那条围巾……”

“那条围巾不是你织的吗?”老爸理所当然地说。

江暖站在那里,愣了几秒……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她刚刚还说那条围巾是傻子织的!

她暖爷要是喜欢谁,铁定是把自行车往那个男生的面前一横,扬起下巴来一句:“嘿同学,我挺喜欢你的,要不要在一起。”

简单明了,直入主题。

织毛线围巾,额……真的是诗一般的情怀……

江暖看了看爸爸,再看了看妈妈,指着门说:“那肯定不是我织的。”

“那不是陆然带着你考进了年级前三考场,你答应给他织的吗?”江暖的爸爸说。

江暖又看向自己的妈妈。

老爸不了解女儿,老妈总该知道她女儿不仅仅压根不是那块料,而且她哪儿找来的毛线啊!

“那是最简单的针法了,我教了你很久。后来你怕赶不上陆然寒假去帝都,跑来求我,还是我给你织了后面半段。”

“妈妈,我是高二的学生啊!”

“啊?”江暖妈妈一脸“这和你给陆然织围巾有什么关系”的表情。

“高二学生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织什么鬼围巾啊!”

这天晚上,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狠狠蹬了两下腿,就似徒劳的挣扎。

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根本睡不着觉,江暖决定要骚扰自己的闺蜜。

她缩在被子里,打给了饶灿。

连续打了好几次,手机才接通,估计饶灿这个妖精是在敷面膜呢。

“小暖,你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了?”

“灿灿,我就是想不明白,心里有个疙瘩,不解开,就怎么也不舒爽!”

“抓心挠肺吧?”

“嗯啊!难过死我了!我跟你讲啊,今天陆然上我们家吃饭了!”

“你爸妈对陆然比对你好,你心里又难过啦?”饶灿好笑地说。

“不是这个!当然,这个也是其中之一!你知道陆然脖子上有条围巾吗?特别短,特别疏那种!”

“我知道啊。你给他织的嘛!”

江暖闭上眼睛,恨不能就这样昏死过去。

“我怎么可能会给他织围脖啊!你都不觉得奇怪,怎么都不阻止我啊!”

“我有阻止你啊。”

“你怎么阻止的?”

“我让你去买一条啊!市场里有那种没有款式,红的、黑的、黄的,论斤称的毛线围脖啊!”

“对啊!这个好啊!”

那种大妈戴的围脖,她就不信陆然能狠得下心围起来!

“但你跟被下了降头一样,非要动手织!不过我就想说,你那围巾都织成那么个磕碜样,还真不如市场上买一条论斤称的。”

“行了行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给别人织围巾了!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就能喜欢陆然的?”

“总比你说喜欢金轮法王好吧!”

“对啊,我是欣赏金轮法王啊!无论他多么报仇心切,前期多反派,当郭襄有危险的时候,他还是放弃一切救郭襄了啊!”

“还是陆然正常点。”

“喜欢陆然就是一种非常媚俗的审美!你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就是借他的数学精编来看看,他整个抽过去,还当着班上那么多同学的面儿说‘江暖,以你的能力,做完前面的基础题是正常的,再往后抄,会让老师对你有不该有的期待’。一堆人都在笑!为什么别人抄他作业他不说话,我就瞄一眼,就跟我把他家保险柜给搬走了一样?”

“……说的也没错啊。那次还真的是陆然救了你一命。好几个抄他后面大题的同学被点上去解答,结果他们根本不会,在走廊上站了一排。老师还表扬你了,说你虽然数学不好,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至少让老师知道该教你什么。这个你总是记得的吧?”

“记得吧……”

“就是说啊。小暖,喜欢一个人可能是日积月累,也可能是因为对方做了一件你最需要最戳你心窝的事情,那么他曾经说过的做过的不讨你喜欢的事情,就会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你讲的好像陆然他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样。”

“你记得高一没分班之前,你的同桌是谁吗?”

“李书悦啊!我记得啊!她是不是去文科班了?”

“对啊。李书悦高一期末考试,英语刚过一百,按照她的实力,应该是一百三十分以上的选手啊。当时教英语的蔡老师在讲解期末试卷的时候,正好你和李书悦在说小话。”

“哎呀妈,蔡老师最喜欢李书悦了,铁定要把她成绩下降的火撒我身上。”

“喔唷,这会儿你看的明白,怎么当时都哭鼻子了?”

“啊?”

“我还记得那情景呢。蔡老师直接把你从椅子上拽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影响李书悦学习,天天抓着她讲小话。”

“不会吧。我和李书悦又聊不来啊!”

“对啊,你是个受不得委屈的,立刻就说是李书悦抓着你聊昨天晚上看的韩剧!蔡老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当着全班的面叫你站到最后一排去听讲,不要影响李书悦的学习。李书悦低着头不敢说话,你猜猜是谁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维护你来着?”

“你别告诉我……是陆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