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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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切高速奔驰空旷公路上。路两侧,依稀可见大片树林和田地,零星灯火点缀其中。
    案发地点就B市大欣区红云店镇,车程1小时。
    薄靳言挂了电话后,并没有对简瑶多言。她只知道有紧急案子,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工作也要等到抵达现场才能开展。
    所以现,简瑶坐副驾里,看着前方无夜色,还有身边脸色明显极冷薄靳言,心里想,还是刚刚两个人事。
    突如其来案件,像是一盆冷水,浇凉彼此滚烫躯体。也让她从意乱神迷激情中彻底冷静下来。
    回望这几天经历,竟有恍如隔世感觉——
    三天前,他还是冷漠又傲慢教授,对爱情全无知觉;突然间,他就开始无比热烈而坚定求爱。直接就把她原本就属于他心,彻底俘虏了。
    而从他第一次吻她开始,她脑子好像就处于某种微微晕眩状态。然后,他就以势不可挡闪电般速度,毫不含糊带着她,从初吻直接奔向了初夜……
    她这几天,分明是被他带“坏”了好不好!初恋三天就跟人上~床,这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而此刻,他坐于她身旁,西装领带、清俊逼人,仿佛又变回了几天前那个人。简瑶一时竟无法把他跟刚刚赤着上身,覆盖自己身体上滚烫而激情男人,重合一起。
    简瑶脸微微一烫。他们确是发展得太了……
    现一想,其实刚刚被打断也有好处。两个人感情走稳一点,走慢一点,才会加长久牢固吧。
    当然这个慢,是相对于薄靳言“光速”而言。相对于普通人,估计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慢。
    可也许是看她静默太久,一旁薄靳言忽然开口了,语气极度冷漠:
    “我会让凶手悔恨万分。”
    简瑶:“嗯?”
    薄靳言唇畔浮现一丝冷笑:“挑我时间杀人。”
    他时间?
    简瑶忍不住笑了,他还生气啊。
    她自然而然就想起刚刚挂了电话,两人立刻分头穿衣服收拾。而他换好走出来时,俊脸明显薄红,笔挺西裤依旧遮不住尴尬……
    他却转头望着她,眸色变得有些暗沉:“我不会让你久等。”
    简瑶:“……没事,不急。”
    薄靳言微怔。
    简瑶极其短暂微表情,怎么可能逃不过他眼睛?
    眸光一闪,他开口:“你后悔了?”
    简瑶微赧:“不是,只是……”
    “难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不可思议倨傲语气。
    简瑶立刻反驳:“当然不是,你很好。”
    他扫她一眼,点头:“我也认为不可能。那是什么原因?”
    简瑶想了想,轻轻握住他放方向盘上一只手。
    “我没有不愿意。”她不好意思笑了,“只是有时候……感觉还有点不真实。”
    我们竟然真走到一起,而且……你今晚差点就……
    这本是她向薄靳言倾吐内心真实感受话,没有别意思。然而出乎她意料,薄靳言竟然彻底愣住了。
    一双修长乌黑眼睛里,眸光闪闪沉沉。
    “噢。”
    他轻叹了一声。语气竟透着极其罕见了然和失落。
    简瑶有点没明白,他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手机却响了,是刑警队那边联络,于是就立刻专注讲起了电话。
    而薄靳言开着车,心情却蒙上一层阴郁。
    她说感觉不真实。
    他技术竟然不够好?
    ——
    由于心情阴郁,薄靳言先生下车时,脸色极臭极臭。远远迎过来刑警队长,看到他脸色和身旁简瑶,再联想刚才他半夜接她电话,多少有点了然。但队长也没多问,只一点头:“教授,我们先去看现场。”
    而薄靳言反应是……
    他盯着前方灯火通明被警方封锁农家院落,白皙俊脸浮起轻笑:
    “哼……走吧。”
    周围几个刑警都愣了一下。
    平时薄教授虽然冷漠又高傲,但基本上就是“冷”。绝不会像现这样,周身上下仿佛都笼罩着层寒气,眉梢眼角都写满赤~裸裸嘲讽和鄙夷。
    可是……他鄙夷什么啊?
    而简瑶站他身后,有些好笑,又有些骄傲。
    这次凶手,只怕要创下B市落网罪犯记录了。
    大欣区下设十个乡镇,红云店镇是其中普通一个。虽然地理上还划归B市,但事实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偏远农村。案发现场外是一条不宽不窄土路,路灯黯淡,人烟稀少,当然现已经有不少村民簇拥警戒线外围观。简瑶看了看,近邻居,相隔大概五十余米。
    眼前是一个红砖灰瓦农家院落,门口是半人高木栅栏,根本拦不住人。房舍看起来也是老旧而简陋。
    简瑶跟薄靳言刚走到栅栏外,就见一名年轻刑警步冲了出来,脸色惨白,扶着墙根,一阵呕吐。
    简瑶心头一凛,薄靳言蹙眉瞥一眼那人,目不斜视继续往里走。
    门口值守一名刑警认得简瑶,迟疑了一下,问:“简瑶你确定要进去?里面情况比较糟糕。”另一个老刑警说:“要不女同志就别进去了。”
    这时简瑶已经知道里面发生是灭门案。她微怔了一下,薄靳言侧眸望她一眼。
    “我进去。”
    “她进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简瑶唇角轻扬,薄靳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浅浅笑意。
    ——
    简瑶一踏进屋门,呼吸就稍稍一滞。而薄靳言脸色也瞬间沉下来。
    扑面而来是浓郁血腥味,已经辨不出郊区空气原本清冽干爽味道。就简瑶脚下不远处,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男人,头被砍掉了,滚到了玻璃茶几下。沙发上斜躺着位老人,一动不动。里间房门口,倒着个女人,衣服全被脱掉了,胡乱扔旁边地上。她身上为血肉模糊。
    两个孩子,一个是户主儿子,一个是侄儿,同样被乱刀砍死卧室里。
    然而令人不寒而栗,是法医陈述初步尸检结果:五名死者,均是被同一把利刃所伤,死亡时间是四个小时前,也就是夜里9点左右。他们身中皆超过十刀,几乎开膛破肚。除户主被斩首外,他妻子死状为凄惨——她乳~房和□,都有刀伤。
    ——
    从目前情况看,这毫无疑问是一桩惨无人道灭门案。简瑶之前一段时间,跟薄靳言做过这类案件数据汇总。凶手犯案有几种原因:
    一、情感、生活矛盾和纠纷。爷爷杀儿子全家、丈夫杀妻子全家,抑或是邻居杀邻居全家,大多归结于此类原因;
    二、经济利益。起因或者是入室盗窃或抢劫,遭遇反抗后杀人;
    三、就是那些未破悬案了。一户人家离奇失踪或者死亡,没有嫌疑人,没有目击证人,找不到原因。
    而第一种,往往是常见。
    不过比起那些悬而未决案子,今天情况显然要好很多。简瑶抬头,望向一旁桌面上摆满证物,还有忙碌着鉴定人员们。
    薄靳言也抄手站证物前,蹙眉沉思。
    首先是一把血迹斑斑西瓜刀,又长又大又锐利。刀锋上还明显有两枚血指纹。从握刀手势看,很可能属于凶手;
    其次,是一件溅满鲜血男式薄外套。外套又黑又脏,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但此刻浸满鲜血;
    另外,还有几个装有残羹冷炙碗,碗边沿上也有血指纹。房间衣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亦有指纹出现。
    后,鉴定人员屋内发现了数枚凌乱血脚印,经初步对比,都属于同一人。从脚印看,那人鞋底磨损严重,年龄为中青年、男性。
    也就是说,案发时进入现场这个人,极可能就是凶手,留下了指纹、DNA、脚印、凶器、衣物等重要证据。
    刑警队长神色凝重对薄靳言说:“教授,今天请你来目,是我对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疑惑。我已经做了如下部署:一、立即对DNA、指纹等进行对比……”
    简瑶也听得专心。但她知道,这些对比还取决于现有DNA库中是否有罪犯记录,可能耗时数天乃至上月时间。
    刑警队长继续说:“二、过去一个半小时,我们向邻里了解情况。这户人家人缘很好,基本没有仇家。但我们会继续对这个镇上居民进行逐户排查,寻找是否有嫌疑犯,同时看是否有人指认凶手衣物和凶器;
    三、我已经派出大量警力,周边进行搜捕,公路上也设置警哨,排查嫌疑人。”
    薄靳言立刻点头:“做得好。”简瑶也听得频频点头,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缉捕工作应该会很见到效果。
    能得到他一句赞叹,是极难得事。刑警队长微微一顿,说:“但这个案子还有不对劲地方。为什么要砍掉户主头、砍伤女死者□官?为什么会几个碗上留下指纹……”
    “你做了非常正确决定。”薄靳言打断了他,语速极,“等你完成DNA对比已经来不及了,他不是普通嫌疑犯。马上把你人叫过来,我会给出他犯罪心理画像。一分钟都不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