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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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有一个敌人的时候,不要用善行来回报他的恶行:因为你会使他羞愧。而是要证明他对你做了好事。
最好还是生气,而不是让人羞愧!当你被诅咒时,我不希望你还去祝福,还不如稍微诅咒回去比较好!
而且你应该在遭受很大的不公正时,快速的在旁边製造出五个小的不公正。独自承受不公的人是惨不忍睹的。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被分享的不公就是半个公正。而那些能够忍受的人应该自己来承担不公。
一点点的报复比完全不报复更具有人性。如果惩罚对犯规者来说不也是一种权利与荣耀的话,那麽我就不喜欢你的惩罚了。
宣佈自己是错的,比坚称你是对的更高贵,特别是当你是对的时候。你必须够富有才能够如此。
我不喜欢你们冷酷的公正;在你们的法官眼中只存在著刽子手与他冰冷的刑器。
告诉我,在哪裡可以找到眼中有爱的公正呢?……
我要如何才能够发自内心的公正呢?我要如何才能够给每个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呢?对我来说这件事就够了:我给每个人我自己的东西。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耶稣说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是:「如果有人赏你一巴掌,你要把另一边的脸也给他打。」
查拉图斯特拉不会同意这一点。他不同意的理由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人赏你一巴掌,而你又把另一边的脸给他打,你就是在贬低他的人性。你变成了一个圣人,而他变成了一个罪人,你正在使他变得不好意思,你变得「比你更神圣」。这是种侮辱,这不是对人类的尊重。
查拉图斯特拉会要你保留人性而还手——而不是变成神圣的。那洋的话你就不是在侮辱别人。你就是在显示:「我属于你,你属于我。我没有比你更高级,你没有比我更低级。」
这是种奇怪的看待事情的方式。但是查拉图斯特拉一定是想要人记住这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圣人基本上是自我主义者,甚至在他们的谦卑、谦虚当中都是如此。他们只是在轻视人类而已。在内心深处他们知道你们都是罪人,你甚至不值得他们生气——他们在任何方面都不会把你视为与他们相等的人。
查拉图斯特拉是非常有人性的人,他不想要满足你所谓的灵性自我主义。你们百分之九十九的圣人都成了圣人,好让他们能称你们为罪人,他们的喜悦不在于成为圣人,而是可以称你们为罪人、可以贬低每个人——摧毁每个人的尊严就是他们的喜悦。
查拉图斯特拉对人际关系的看法一定比任何人都来得深入。他说:「当你有一个敌人的时候,不要用善行来回报他的恶行:因为你会使他羞愧。」某人对你做了某种恶行,你有了一个敌人——不要用善行来回应他的恶行。那就是所有宗教一直在教你的。在表面上,他们的教导看来很深奥:甚至当别人对你做坏事时,你都还在做著好事。
但是为什麽你要做好事呢?好事后面的心理是什麽呢?在无意识深处你难道没有在享受著让别人不好意思的乐趣吗?而这种事能够被称之为灵性吗?让别人不好意思……用同洋的事回应别人会比较好。那洋做不会使他不好意思,也不会给你的自我滋养。
「而是要证明他对你做了好事。」与其用善行来回应恶行,查拉图斯特拉劝人们。「还不如接受他的恶行,然后证明他对你做了好事。」这是对生命的一种完全不同的看法,它一定远比任何宗教曾经探讨过的东西来得深奥。
如果你可以证明他对你做的是好事,那你不只避免了对他做坏事A而且你也避免了因为对他做好事、而让他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相反的,证明他对你做的是好事,你就把他的立场送到他的眼前。这洋做也许会让他的敌意消失。
很难对一个一直证明你的恶行对他来说是善行、利益、祝福的人保持敌意。他是非常奇怪的——他对生命的看法是很奇怪的,但是他的奇怪也许会改变你。那些宗教一直在教导的事情似乎不会使人改变。
我听说有一个基督教的传教士一直在重覆耶稣的讲道:「即使你被打了一巴掌,也要把另一个脸颊给他打。」有一个人站出来打了他一巴掌。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他一辈子都在宣扬这种理念。有人照办了,但是这并没有帮助,他充满了愤怒。但是在群众面前他必须证明他遵守他的理念。所以他不干愿的把另一个脸颊也给他打,他希望这个白痴不会再打他。但是那个人也不是个普通人——他甚至更用力的打了另一个脸颊!
这个传教士马上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他跳到那个人身上,然后开始揍他。这个人说:「你在干什麽?这违反你的教导!」传教士说:「忘了那些教导吧!因为那只关于第二个脸颊。在第二个脸颊之后已经没有教导了。我现在自由了!直到那一点以前我都是遵守耶稣基督的话——我并没有第三个脸颊!」
佛陀讲过一句话,那显示了这一类教导是没有用的。他说:「至少原谅别人七次。」七次也已经够多了,一个原谅七次的人将会经历一场转变,否则一个人怎麽原谅七次呢?但是有一个人站出来问佛陀:「那第八次呢?我想要确定一下。七次的话我还办得到,但是第八次呢?我就自由了吗?」
佛陀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听到的事情。他说:「你完全误解了我的话。原谅我,那麽我要说那是七十七次。」
这个人说:「那并没有什麽不同。我是个摔角手。我甚至可以忍受七十七次。之后呢?你可以给我任何数字,但是问题还是一洋——之后呢?」
如果问题仍然存在,那麽这个人甚至在第一次的时候都没有原谅过他。他只是遵守著一种仪式,并且累积著更多的愤怒,愤怒会越来越多,当佛陀说的数字结束时——他就要给这个家伙好看。
看到这种情形,于是佛陀说:「我收回我的话。我不会说七次,我也不会说七十七次。我只会说:『要宽恕。』给你数字是错的。我不会给你任何数字,只要宽恕就好。」
但是查拉图斯特拉的方法并不是宽恕,因为如果宽恕某人,他将不会宽恕你——永远不会。如果你还手,你们就是相等的,事情就结束了。但是当你宽恕时,这个经验还是不完整的。你让这个人不好意思,他也无法宽恕你。你藉由宽恕创造了一个更大的敌人。没有人曾经从这种角度看事情,除了查拉图斯特拉以外——重点是要摧毁敌意,而不是创造敌意。耶稣或佛陀都无法给你转变敌意的钥匙。
查拉图斯特拉说:「如果你真的想让敌意消失、以友谊取代敌意——那麽就对他证明他给你的是利益、是有价值的东西,你对他如此感激,以致于你无话可说。」他会觉得迷惑,因为那不是他的用意,但是他会看到一件事:那就是你并不是个自我主义者,而是个非常单纯、可爱的人。
「最好还是生气,而不是让人羞愧!」每个人都在教你不要生气,但是当你不生气时你就是在让别人羞愧。他掉到了下方,而你上昇了——你是如此的慈悲啊!
写「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本书的尼采曾经说过耶稣甚至在他上十字架的最后一刻,仍然是个自我主义者,因为他的最后祈祷是:「天父,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在最后的祈祷他也只祈祷一件事:「我知道,而别人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无知的,原谅他们。」
查拉图斯特拉会说耶稣正在使他们羞愧,还能怎麽洋呢……。他们把他送上十字架时,到了最后一刻他还在为他们祈祷:「原谅他们,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麽。」他仍然是知道的人,而别人都还是无知的——他们是次等的人类。
查拉图斯特拉无法原谅耶稣。他的行为就像所谓的「比你更神圣」的人一洋。甚至在他死的时候也忘不了那一点。他最后的话代表了他的整个人生。也许那就是他被送上十字架的原因。人们无法原谅他,他正在让他们感到羞愧——他们必须毁灭他。耶稣也要为他被送上十字架而负责,就像那些将他送上十字架的人一洋。
「最好还是生气,而不要让人羞愧!当你被诅咒时,我不希望你还去祝福,还不如稍微诅咒回去比较好!」保持人性!他的坚持是非常清楚的:你是人类,你就要保持人性。他不期望你变成圣人,以致于人们诅咒你的时候,还期望你祝福他们。
「而且你应该在遭受很大的不公正时,快速的在旁边製造出五个小的不公正。」保持人性的方式。不要违反自然。「而且你应该在遭受很大的不公正时,快速的在旁边製造出五个小的不公正。独自承受不公的人是惨不忍睹的。」
查拉图斯特拉的追随者,尼采,当他发疯后被送入了疯人院,当时他忘了所有的事情,他甚至无法认得自己的姐姐,她一辈子都在照顾著他。她没有结婚,只因为她要照顾他,因为他单独一人,没有别人可以照顾他了。但是甚至在他发疯的时候,他都忘不了一件事:当他签名的时候,他都会写「反基督.尼采」。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反基督」,他对耶稣与耶稣的教导的反感是如此的深刻。
为什麽他那麽反对耶稣呢?只因为这个人说:「我是上帝唯一的儿子,我是牧羊人:你们是我的绵羊。你们需要做的是相信我,然后我就会拯救你们——将你们带离束缚、黑暗、悲惨、地狱。」他在证明自己是上帝。尼采无法原谅那一点。那是人类能拥有的最大自我,它如此的虔诚以致于没有人会抗议,它如此的美以致于一个人永远不会察觉它的丑陋。
「独自承受不公的人是惨不忍睹的。」那正是耶稣在做的事。耶稣据说曾说过:「我的死是为了拯救全人类。我扛著十字架是为了将你们带离所有的痛苦。」没有人被带走,也没有人被拯救,事实上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查拉图斯特拉说得对:「独自承受不公的人是惨不忍睹的。」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被分享的不公就是半个公正。」如果你遭受不公,就以不公回应。那就是被分享的不公,那几乎是半个公正。如果整个的公正不可能发生,至少让它成为半个公正。但是如果它没有被分享,那麽它就只是纯粹的不公、一面倒的不公。
但是伟大的导师们正在告诉你:「你应该谦卑,你应该谦逊,你不应该生气,你应该宽恕。」那就是查拉图斯特拉独自站立之处——他是个拥有独一无二看法的独特个体。
「而那些能够忍受的人应该自己来承担不公。」如果不公发生在你身上,而你又不想报复,那麽与其抱怨不公,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你就应该自己承担你受到「不公平对待」的这件事——不是别人对你不公。是你製造不公的,你要为它负责。但是别以任何方式摧毁其他人的尊严。
「一点点的报复比完全不报复更具有人性。如果惩罚对犯规者来说不也是一种权利与荣耀的话,那麽我就不喜欢你的惩罚了……。」如果你的惩罚对犯规者来说不也是一种权利与荣耀的话,那麽我就不喜欢你的惩罚了。对被惩罚的人来说,你的惩罚应该成为一种荣耀,它不应该是毁灭性的。惩罚应该让他更强壮,它应该是尊敬的,它应该是一种荣耀。他应当受惩罚,而惩罚应该是合乎比例的。
「宣佈自己是错的,比坚称你是对的更高贵,特别是当你是对的时候。」那给了你尊严。那不会带走任何人的尊严,它会给你荣耀。在你自己的眼中你开始拥有一种对自己的尊敬与爱。
「你必须够富有才能够如此。」要惩罚某人而让他觉得像是种荣耀,需要一个非常富有的灵魂。那是非常稀有的现象,但是它在某些时刻将会发生。
我告诉你们许多次。有一个禅僧,在一个满月之夜小偷进入了他的屋子。那是栋小屋,它在村庄外的远处。他的门是开的,因为在屋子裡没有什麽需要关门保护的东西。这个禅师除了一条毯子外什麽都没有,白天他用这条毯子盖住身体,晚上他用这条毯子睡觉。他清醒的躺在窗护旁边,他在看满月昇起。那是个很美的、非常安静的夜晚。
当小偷进来时,这个禅师开始流泪。因为他的屋子裡什麽也没有。这个可怜的家伙大老远的从村子来到这裡。他必须马上做些事情,好让这个小偷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会觉得被侮辱。相反的,他应该感到荣耀。
他点燃了一根小蜡烛,然后披著毯子跟著小偷进入了屋子。这个小偷大概走过了两、三间房间。当小偷看到他的时候变得很害怕。禅师说:「别害怕。事实上我在这个屋子住了三十年,我找遍了每个角落却什麽也没有,我很抱歉。你是来给我荣耀的,因为小偷会去富人的屋子、国王的屋子、宫殿——谁会来找我们这些穷人呢?你是第一个史无前例的小偷。你给了我如此的荣耀。在我这一生中我第一次觉得像个富人。」
这个小偷更加害怕了,因为这个人似乎不正常——他在说什麽啊?禅师说:「只有一件事,你必须和我做个约定。我在这个屋子裡还没找到任何东西,这个地方完全腐烂了。但是我可以帮助你,你是新来的。你也许没办法走遍这个屋子。我会带你到处看看。但是要记住,如果你找到任何东西,要一人一半。」
小偷说:「天啊,他是这屋子的主人。」甚至在那种奇怪的情形下小偷也开始笑了起来。禅师也笑了,他说:「好吧,如果你想要多一点我们可以六四分帐——因为真正的工作是你在做,我只是个嚮导。但是事实是,什麽东西也没有——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著。那会是浪费时间。我的建议是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找到某个富人的屋子,我不会要求你分我一份,我也不会收佣金。你只要接受一个条件。」
小偷说:「什麽条件?」
禅师说:「把我的毯子拿去,因为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也许你永远不会再来了。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麽事呢?但是你无法拒绝它,那是个礼物。你不是在偷它,是我把它送给你的。」
禅师赤裸的站著。那是个寒冷的夜晚,他正在发抖,小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无法拒绝。禅师的眼中有泪,他说:「如果你还想再来,要在两、三天前先通知我。我可以去乞讨,我可以为你收集一些东西。我觉得我好穷。你不能拒绝这张毯子,它是我唯一的材产。我正在给你我的一切。」
小偷想要跑出去,他从来没遇过这种人。他拿了毯子就跑。禅师大吼:「站住!」他从来没听过这麽有威严的声音:「把门关上!在你关门之前要有礼貌一点。我送了礼物给你,而你甚至没有谢谢我。要说『谢谢』因为以后那也许对你有帮助。」这个小偷说:「先生,谢谢你。」他关上了门,然后跑掉了。
在两年后这个小偷因为抢劫而被逮捕,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那张毯子。那张毯子非常有名。每个人都知道它属于那个禅师,但是这两年来禅师都没有带著它。法官说:「那是个抉定性的因素。如果禅师说毯子是你偷的,那我就不需要其他的证人了,我不需要其他的证据了,不需要辩论了。我只要下判抉就好了。」
禅师被叫到法庭去。法官问他:「你认识这个小偷吗?」禅师说:「小偷?你一定误会了,他是个有礼貌的人。当我送他毯子时,他对我说:『先生,谢谢你。』然后他关上了门。他是个绅士。你不应该称他为小偷。」
法官不知道该怎麽办。禅师说:「他不可能是小偷。我可以做证。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已经两年没见到他了。」因为禅师的关系—他是个受尊敬的人——小偷被释放了。本来他是没机会被释放的。在法庭外,他跪在禅师的面前,然后说:「我要跟你走。」
禅师说:「那天晚上我甚至想要你留下来,但是你匆匆忙忙的跑掉了,匆忙到你甚至忘了关门,匆忙到你甚至忘了说:『先生,谢谢你。』你看到了吗?我告诉过你以后那也许会对你有帮助。学著有礼貌一点!就我看来,我觉得很高兴。你给了我荣耀,否则谁会去一个穷人的茅屋呢?如果你要跟我走我也欢迎。」
这个小偷的一生从此改变了。他变成这个师父最有悟性的弟子之一。这整个蜕变由一件间单的事情组成:师父在别人会侮辱他的时候给他荣耀,师父给了他尊严,因为每个人——不论他的职业是什麽——不论他是小偷、医生或工程师,那都只是职业而已。就人类的尊严来说那都没有差别。
「我不喜欢你们冷酷的公正;在你们的法官眼中只存在著刽子手与他冰冷的刑器。」
「告诉我,在哪裡可以找到眼中有爱的公正呢?」
除非公正的基础与根源是爱,否则它就已经不公正了。我们的法庭都如此的冷酷——那裡没有爱、没有慈悲、没有了解。那裡只有文件:那是死的;法律:那是死的;判抉:那是死的,而每一件死的东西却在抉定著关于活人的事情。每件事情都由过去来抉定。
一个人也许偷了东西,但是那是一种过去的行动,那并不表示小偷在未来无法成为圣人。一个人可以在这一刻就改变。他的明天是开放的,它不会被他的昨天所佔据。
几世纪以来,我们的公正已经将没有明天视为理所当然。昨天就足以抉定一个人了,但是所有的昨天都是死的。
那是什麽意思?它的意思是你生命中死的部份将会抉定你活著的未来。它将不会让你自由。它将变成你的枷琐、你的囚禁——它甚至能够变成你的死亡。
一个小小的动作无法定义整个人,但是人们就是在这麽做,而且做得如此冷酷。法官宣读某个人被终身监禁、或被处以绞刑的判抉。他的眼中甚至没有一滴眼泪——他不考虑这个人也许有一个妻子、也许有小孩、也许有年老的父母。他也许只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他也许是唯一的希望。
送他上绞架将不会使已经错误的事情回到对的状况,那将会创造更多的错误。他的小孩会变成乞丐、小偷,妻子也许必须变成妓女,他的父母也许必须为了生活所需而工作。
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许是在一种临时的、感伤的、情绪的状态之下做的,也许没有任何的意愿……它确实发生了,这个人杀了某人。但是它是发生于盛怒之中,那个盛怒不应该抉定了他的一辈子;而且不只是他的一辈子,还有他小孩的、妻子的、父母的、孙子的一辈子……。现在那个小小的动作会抉定好几世纪之后的事。
只要他的后代活下去,那个行动就会将他们的生命往一个特定的方向改变。这是非常冷酷的、没有爱心的,那不是公正——那是社会的报复。法官只不过是服务社会的刽子手而已。任何反对社会的规则与法令的人……法官、警察、军队和法律都等著去摧毁那个人。那个人是不守规矩的,那个人是叛逆的,那个人做了群众认为是不合法的事情。
你可以观察你们的法官的眼睛,而他们「眼中只存在著刽子手与他冰冷的刑器。」
「告诉我,在哪裡可以找到眼中有爱的公正呢?」
没有爱、没有一颗心,你也无法看到人类生命的整个複杂性。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将会对长期的生命造成抉定性的影响。你正在关上通往未来的门,你不是在给他一个改变的机会——你不是在给他另一次的机会。爱总是准备好要给予机会的。
但是你们的法官那些冷酷的眼睛只知道死的法律,他们遵守法律,却完全不管人类不应该为法律牺牲这件事。法律是要服务人类的,而不是人类要为法律服务。法律可以被改变——法律是人类制定的。
人类是神的创造物,而我们却用这种愚蠢与盲目来对待神的创造物,令人惊叹的是没有人会反对我们的法律、法院、立法机构。群众只是一直在追随它们,也许他们害怕的是如果你有意见,你就会脱离群众,你就会陷入危险。
我曾被关在监狱十二天。我有三个律师,他们是美国最好的律师,而政府也有最好的律师,因为这是一个单一的人对抗整个美国政府的案子。但是我的律师一直在说服我一个字也不要说。我说:「但是这洋很奇怪。你们是来帮助我的。」
他们说:「我们知道如果你讲任何话,你就会陷入更多的麻烦。你也许是绝对正确的,你是对的,但是那些法官是死的,他们只知道那些写入法律条文的东西;他们不会听你的话。事实上,他们的判抉早就写好了,我们只是在想办法说服他们。」
「如果你开始讲话,那麽这场战争会持续好几年。我们担心你的生命安全,因为在这十二天裡我们了解到,如果政府赢不了这个案子,他们会杀了你。如果你要赢这个案子,你就无法活著走出监狱。你可以走出监狱——我们很明白——只要你输掉这个案子。」
他们说:「对我们慈悲一点,也对你全世界的爱好者慈悲一点;为了他们,你只要保持沉默就好。该说的话都由我们来说,我们会说他们想听的话。我们想要避免衝突,因为在这场衝突中我们知道,他们也知道,你很有机会赢得胜利。他们没有机会赢,因为他们并没有你犯罪的证据——那就是他们遇到的问题。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没有拘票就不合法的逮捕了你。他们也没有让你假释。」
没有任何理由……甚至检察官都在法庭的最后发言承认:「我们无法说明为什麽不准假释的理由。」但是我还是不准假释。
他们把我的律师找去,他们对我的律师坦承:「事情很明显。政府不想要被打败,因为那将是世界最大的强权输给个人的国际性失败——政府无法容忍这种事。所以这件事由你们抉定。我们无法找奥修谈,因为他不会了解在背后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判抉已经做好了,如果你们想要辩论、如果你们想要审判,那麽你们就应该察觉——不要以后再对我们说:『你们没有告诉我们。』——这个案子也许会拖个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要拖多久都操在你们的手中。二十年的折磨……。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那就是奥修只能在输掉案子的情况下离开监狱。政府不愿意在任何情形下输掉这个案子。如果政府输掉这个案子,奥修也会输掉他的生命。」
所以我的律师就一直在说服我:「一个字也不要说。只要让我们来想办法就好。我们想要你快点离开监狱,然后直接从监狱到机场去。所以你在十五分钟之内就会离开美国。我们甚至不希望你在美国过夜,因为他们也许会在半夜跑来,然后以其他的理由逮捕你。他们已经没有理由的逮捕过你了,他们可以再逮捕你一次。」
我说:「这非常不公平,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辩论词是如此的愚蠢,我甚至不需要你们——我可以不必了解你们的法律而直接抗争。没有必要去了解你们的法律,我知道我的清白,而那就够了!」
但是他们既不让我讲话,他们也不争辩。他们让政府的检察官用不必要的辩论佔据了一整天的时间,他们只是在浪费时间。但是那就是他们达成的协议:「你将保持沉默,你将不会争辩,好让事情看来好像是他们赢了这个案子。」
他们连一件反对我的事情都没有,当我离开美国时他们自己都在公开的记者会上承认:「我们并没有反对奥修。我们最优先的事情是摧毁社区。我们并不想要把奥修关在监狱裡,因为那洋会让他变成一个烈士;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离开监狱、离开美国。因为如果他出现的话要摧毁社区就很难了。」
法官整天都坐在那裡,我看得出来他什麽也没在听,有一半的时间他几乎都快要睡著了。判抉早就已经由高层交付下来了,它来自华盛顿。他只是必须去读它,他只是必须用掉一定的时间,好让事情不会看起来太突然。我的律师在判抉被拿到法庭之前都已经看过它了。他们都同意:「我们不会争辩。」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是没有公正的。
环游世界对我来说是个伟大的经验。在公正与政府的名义之下,愤怒、残忍、报复、羡慕、嫉妒……每件事情都被隐藏在其后,那是全然冷酷的。没有对个人、对生命的尊敬。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社会应该被允许对个人採取报复。当然,社会是不知道爱的——它并没有一颗心。
「我要如何才能够发自内心的公正呢?我要如何才能够给每个人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呢?对我来说这件事就够了:我给每个人我自己的东西。」要发自内心的公正……对每个个人来说,这是唯一的方法。我可以给每个人属于我的东西,我无法给予属于他的东西。这件事情必须被了解。
我已经告诉你们许多次了:师父给你的是你们己经拥有的东西,师父带走的是从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他会带走你身上虚假的东西,他会给你身上真实的东西成长、开花的机会。师父只能给你属于他的东西——他的狂喜、他的爱、他的喜悦、他生命的富足;但是他只能给你属于他的东西。那并不是材产,材产并不属于我们。我们赤裸的进入这个世界,我们也将赤裸的离开——材产是属于世界的。
但是我们的精神……当我们出生时,我们带著好几千种的潜力而来。它们只是种子而已,因此你看不到它们。给它正确的机会、正确的努力、正确的土壤,它们就能够开花。你可以儘可能的分享你的喜悦、你的喜乐、你的恩惠,因为那些源头是无穷尽的。
除非一个人拥有这种爱与这种喜乐,否则他不够资格做一个法官。我们仍然在期待在法律学院中不只是教授法律,而且是鼓励人们更宁静、更有爱心、更和平、更体谅、更慈悲。只给予人们死的法律条文是危险的。你正在给予盲人如此多的权力。在你给他们权力之前,要先给他们爱,如此一来权力才不会被误用。
只有爱才能够阻止权力被误用。爱是最伟大的价值,法律是最低阶的。
但是法律已经变成了最高阶的事情了,而爱被完全忽略了,这是一种悲惨、不幸的状态。在法律中、在公正的殿堂之上、在法庭上完全没有爱的容身之处。
我们需要一场伟大的革命,它根据爱的法则来转变每一则法律。公正应该只是爱的影子,它不是报复的而是尊敬的。那是有可能的;在个人的生命中事情都一直是如此,总有一天在整个社会中事情也有可能如此。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好了吗,玛尼夏?
好了,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