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不用想就可以行走一样，我们也可以不用想就思考！我们不知道肌肉是如何让我们走起来的，也不太知道负责我们思维活动的智能组是如何运作的。有一道难题需要解决时，你会思考一段时间。然后，也许答案一下子就出来了。然后你会说：“啊哈，我知道了。我要如此这般……”但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找到答案的，你很有可能只能说出下面这些话：

“我突然意识到……”

“我正好想到……”

“我刚好想起……”

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感知到思维，就不会常常根据自己毫不怀疑的动机来行事了，我们的心理学也不会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相互冲突的理论了。有人问我们是如何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时，我们也不会采用“回味”和“消化”、“孕育”和“诞生”这样简化的比喻，好像思想可以存在于身体中的任何部位，反正不是脑袋里。如果我们能看穿思维，肯定能说出更有用的话来。

许多人坚定地认为计算机是不可能有感觉、意识、脾气，或者不可能有其他任何“意识”自我存在的方式，但人们又是根据什么相信自己就具备这些美好的品质呢？确实，如果有什么是人们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我有意识，所以我有意识”。但这种确信意味着什么呢？如果自我意识就是知道自己的思维内部正在发生什么，那么没有一个现实主义者会一直坚信人们确实能洞察一个人的内部。实际上，关于我们拥有自我意识，也就是我们有某种特殊的天赋可以知道自己内部正在发生什么，其实证据非常薄弱。有些人确实拥有一种特殊的才能，可以评估他人的（很少是自己的）态度和动机，但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对人的了解，包括对自己的了解，从本质上来说与了解其他事物有什么不同。我们所谓的“洞察”其实是“理解”的另一种说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