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知世界时会把它拆解为很多个不同的领域，比如身体和思维就被看作是单独的实体。想象一下，这就像是有一个委员会被要求编制一本组织完善的书，在其中记录下关于宇宙的一切。

上边的书册演示了人们是如何认知世界的。“书页”分别代表了我们对物理层面、个体层面和精神层面的理解，每一页上一行行的文字代表着各个领域中千差万别、层层深入的细节。

为什么书本中行与行之间的差异看上去要比页与页之间的差异小呢？这是因为我们更容易理解发生在临近事物之间的事情。我们理解墙与砖之间的关联，因为它们非常容易使人联想到“一层层的结构”。同样的道理，我们很容易理解房子和墙的关系。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墙”这种中间概念的话，要直接联系起房子和砖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不太可能把人们的居所想象成一个由数百万木板和砖块构成的复杂交错的网状系统，这太不现实了。

其他领域也是如此，我们往往需要从很多不同的层面去描述事物的细节。我们都来自某一个家庭或企业，经常把每个这种社会小单元理解为一个单纯由协议或血缘关系组成的关系网络。但是当我们需要去了解整个国家的政治这种综合性问题时，往往需要一个更宏观的视野，我们必须统筹地考虑所有的家庭和企业，尽管它们是各种不同领域中独立存在的个体。我们可以用同样的思路去理解自己的思维。尽管你知道了脑中每个单独智能体的所有细节，但仍然需要有高水平的思维程序去对这些信息进行概括总结。

为什么我们很容易理解墙与砖、家庭与个人的关系，但无法理解思维与事物之间的关系呢？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神秘可言，而是因为墙与砖之间的层级差距，与思维和脑细胞的差距比起来要小得多。想象一下，假如我们真的有一本奇妙的百科全书，里面详尽地记载了每个主题所能包含的“所有可能的知识”。我们可能会发现书中关于墙的文章和关于砖的文章非常相似，但是有关思维本质的内容会和有关事物本质的内容有着巨大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