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吉隆坡一张旧照片:离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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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洋,在一栋老屋里,墙上挂满了华人的照片,他们是历届洗衣业者协会的成员。从前在南洋各地,华人开洗衣店,算是传统的行业。

那些洗衣店业主默默对着镜头。勤勉而驯良,寂寞和警觉,这大概就是离乡者的表情吧。

离开故乡和亲人,到异乡去谋生,这样的人,就像一片树叶,想要落地生根一样。那样的难,有时自己都不相信能梦想成真。但生活大多数时间是不会让人绝望的,所以无论是如何的难,还是能看到朦胧的希望,日子就在加倍的努力中度过了。但生活也不会让人绝对的安心,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很难放纵自己。就这样,日子也像水一样流过去,你看那些照片里的男人们,血气渐渐弱了下来,线条也渐渐柔和了。那寂寞和警觉的表情,也像皱纹那样刻在了脸上。他们走在阳光浮白,树影憧憧,懒洋洋的渥热街道上,你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离散者。

在南洋,橡皮树的叶子要是落在合适的泥土里,真的能长成另一株大树。人也是这样。

不过,离开了家乡的人,和在家乡生活的人,渐渐的,就长成了不同的脸相,这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