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施尊师归穹窿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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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穹窿山②,丸丸多松柏③。造化钟灵秀④,真人爰此宅⑤。真人号铁竹⑥,鹤发长生客⑦。天风吹羽轮⑧,长安驻云舄⑨。偶然怀故山⑩,独鹤去无迹⑪。地偏宜古服,世远忘朝夕。空坛松子落,小洞野花积。苍崖采紫芝⑫,丹灶煮白石⑬。檐前一片云,卷舒何自适⑭。他日再相见,我鬓应垂白⑮。愿此受丹经⑯,冥心炼金液⑰。

【笺注】

①施尊师:清初诗人施闰章,字尚白,号愚山,清顺治进士。康熙十八年(1679),授翰林侍讲侍读。诗格高雅淡素,著有《施愚山先生文集》。“施尊师”乃诗人对施闰章的尊称。穹窿:山名,在今江苏境内。

②突兀:高耸,高低起伏的样子。

③丸丸:高大挺直貌。《诗经·商颂·殷武》:“陟彼景山,松柏丸丸。”南朝宋王韶之《赠潘综吴逵举孝廉诗》:“霜寻虽厚,松柏丸丸。”

④造化钟灵秀:化用唐杜甫《望岳》:“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⑤真人:道家称存养本性或修真得道的人。爰:指爰居,迁居。

⑥铁竹:施道源。《乾隆吴县志》卷七十八《人物·老氏》:“施道源,字亮生,别号铁竹,横塘人。幼为朝真观道士,年十九受法于演真。”

⑦鹤发:白发。

⑧天风:即风。风行天空,故称。羽轮:以鸾鹤为驭的坐车,传为神仙所乘。宋柳永《巫山一段云》:“羽轮飙驾赴层城,高会尽仙卿。”

⑨云舄(xì):仙道者的鞋子。

⑩故山:比喻家乡。宋苏轼《临江仙》:“故知女子在,孤客自悲凉。”

⑪独鹤:离群的独鹤。

⑫紫芝:即木芝,形似灵芝,生于山地枯树根上,被视为瑞草,亦是道教中的仙草。《乐府诗集·琴曲歌辞二·采芝操》:“晔晔紫芝,可以疗饥。”

⑬白石:传说中神仙的粮食。唐韦应物《寄全椒山中道士》:“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

⑭卷舒:卷起与展开。以云之卷舒喻出仕和归隐,这里偏指后者。

⑮垂白:白发下垂,指年老。唐周贺《送庚逸人南归》:“两鬓已垂白,五湖归挂罾。”

⑯丹经:讲述炼丹术的专书。

⑰冥心:泯灭俗念,心境宁静后,专心致志。金液:古代方士炼治的一种丹液,服之可以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