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更容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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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领巾不是鲜血染成的

当哲哲知道要加入少先队的消息后,很兴奋,比买新玩具还兴奋。

一天晚上,哲哲很严肃地问我:“爸爸,老师说,红领巾是五星红旗的一角,是革命烈士的鲜血染成的,你说是这样吗?”旁边的哲哲妈接话说:“当然不是啦,那是瞎说!”

我把哲哲叫到跟前,告诉他:“红领巾呢,的确不是鲜血染成的,但它是一种象征,代表着荣誉和责任,就像鸽子象征着和平一样。系上红领巾以后,就要守纪律,多帮助其他小朋友。”哲哲做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的鲜血。再说,用鲜血染色也太可怕了。看来啊,老师说的也不全对。”

我不知道孩子怀疑老师的权威好还是不好,但我赞同他凡事都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旅美作家南桥就说过,“知识不是力量,思考才是”。或许孩子学会独立思考的时候,他就能看到现象背后的本质,从而过上一种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吧。

我还发现啊

第二天上学路上,和哲哲聊天时,一串消防车呼啸着飞奔而过。

目送着消防车走远,哲哲很兴奋,然后开始分析:“爸爸,我猜啊,着火的地方一定火势很急!”“为什么?”“你看这可是四辆消防车呢,而且叫得这么响,开得又那么快!”“哦,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哲哲清清嗓,继续说道:“我还发现啊,着火的地点一定是在北边,因为救火车是朝北边开的,也许就是咱们家的那个小区呢。”

尽管哲哲有点乌鸦嘴,但不得不佩服他的分析。这种观察与分析的能力,对孩子而言非常重要,我们不妨多加以引导,让孩子多思考,也许某一天,小屁孩儿就成了大侦探。

艺术是很美的东西

快到学校时,小家伙又问我:“爸爸,你说什么叫艺术?”

我不假思索地告诉哲哲:“艺术啊,就是能够打动人心,让人心潮澎湃,深深感动的东西吧!”“你说对了一半儿,我觉得啊,艺术还是看上去或听上去很美的东西,就像法国的铁塔、中国的大熊猫,还有前天晚上我们在学校音乐厅里听到的音乐。”

回味哲哲说的话,感觉他对艺术的理解比自己还要深刻。我只想到了内心的感觉,而他兼顾了视觉和听觉,并隐含着如此的定义——所谓艺术,就是形而下的美与形而上的善的有机结合。

有人说,孩子是天生的艺术家。其实,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孩子不仅天生就掌握了诸如画画、唱歌等艺术形式,还知晓艺术的构成与内涵,只是我们没留意而已。

胆小更容易生存

这几天,北京下了一场很透的大雨。傍晚的时候,哲哲妈带哲哲去散步。

他们走到积水潭,看到池塘里的水溢出来了,一群小鱼游来游去,哲哲兴奋地挽起裤脚,下水捉鱼。捉到几条后,他特别高兴,但苦于没有装鱼的袋子,于是哲哲妈带他去了附近的超市。

哲哲妈转了一圈后,拿了两个免费的塑料袋,低头走出超市。后面的哲哲径直走向收银台,冲着收银员说:“阿姨,我妈妈什么也没买,但她拿了两个塑料袋。”

那一刻,哲哲妈很不好意思,我却看到了一颗纯得不染纤尘的童心。

小剑龙太可怜了

捉完小鱼的第二天,哲哲妈带哲哲去自然博物馆,听说那里有一场恐龙表演。

表演过程中,一只由成人扮演的恐龙在台上走来走去,惹得小朋友们兴奋地尖叫,哲哲也很投入,跟着大喊大叫,玩得不亦乐乎。

玩够了,出来看见一个卖玩具的地摊,哲哲央求妈妈买了一只恐龙蛋——打开能变出一只小恐龙的那种。挑了好半天,他选了一只天生少一条腿的剑龙。拿回家后,我发现这是一个残次品,就问他看没看到这个缺陷。哲哲说:“爸爸,我看到了,我买它,是因为这只小剑龙太可怜了,如果我不要它,恐怕就没人要了,那它多孤单啊!”

想起上个学期末,哲哲拿回一张助人为乐奖的奖状,因为他爱帮助同学。这件事,我发现他真的有同情心,就像宫西达也笔下的那个薄片龙。

被驯服才能活下来

话题又从恐龙转移到狗身上。哲哲突然问我:“爸爸,你说狗是怎么来的?原来就有狗吗?”我想了一会儿,告诉他:“不是吧,可能是最早的人类把狼驯服了,慢慢才变成狗。”

“那狼是怎么被驯服的呢?”我一时语塞。其实,狼永远不能被驯服,而被驯服的往往已经改变了物种的某种属性,也就不是狼了,但这些话哲哲显然还理解不了。于是,简而化之,对哲哲说:“最早啊,人类把好多捉来的动物都圈起来养,时间长了,只有猫啊、狗啊、鸡啊、猪啊、牛啊、马啊什么的还包括狗活下来了,也就是被成功驯服的。”“明白了,接受人类的驯服才能活下来,但得听人类指挥,不听人类使唤也许就活不下来。”哲哲发挥了他的辩证法,自圆其说起来。

转而,他又一声叹息,“哎,又想活下来,又想获得自由,真难呢!”

要生存还是要自由,在孩子眼里是一个两难选择。哲哲的叹息表明他开始有了哈姆雷特式的烦恼,处于各种纠结中,而无法回答也该是我们幸福的烦恼吧。

塑料球门

几天后,卡塔尔亚洲杯开战,我和哲哲一起看。

中国队表现很差,小组赛就被淘汰,很为国家队惋惜。我跟哲哲唠叨:“门将是一个球队的最后一道防线,世界上优秀的门将像巴拉圭的奇拉维特、德国的卡恩、阿根廷的罗梅罗、墨西哥的戈耶切亚,都是身体素质、判断力、反应速度超好的,但门将也比较危险……”

还没说完,小家伙抢答:“我知道,门将有时候为了救球会撞到球门的门柱,对吧?”“嗯,是啊,还有跟对方球员抢头球的时候,也容易撞在一起。你看那个丹麦门将切赫,曾经是切尔西的主力门将,就因为救球和队友撞在一起,被撞成了颅骨骨折。”

没一会儿,哲哲说:“爸爸,我想发明一个球门,是塑料做的,就像你给我的那个用乙烯材料做成的玩偶。要是球门不稳定的话,就在四个角安装一个固定器,这样球门就不会活动了。”我佩服哲哲的奇思妙想,更佩服他为人着想的浓浓爱心。

如果此建议国际足联主席能够慎重考虑,并且付诸现实,那该是门将之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