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都白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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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老师太幼稚

升上二年级,哲哲继续当他的信技课代表。这个小代表当了两年,他依然当得有滋有味。每到星期二,他都非常兴奋,他的原话是“那天、那节课属于我的管辖范围”。

接他放学,问他新学期第一节信技课上得如何。回答说,新来的老师太幼稚了。追问他怎么幼稚。他告诉我,老师净是“你看啊”“怎么样”“好不好”“记住了吗”之类的话,其实我们都不是幼儿园的小小孩,都已经会了。“那你希望老师怎么教啊?”“我希望啊,老师干脆、直接一点,把问题说清楚就行。”“老师那么说,估计是怕你们听不懂吧。”“我们都三年级了,有啥不知道的?”说完,他还撇撇嘴,很失望的样子。

对教师教学最有评价权的还是学生。而作为教师,了解学生情况是第一步。哲哲反映的问题让我感觉当小学教师并不容易,既要赶教学进度又要让学生明白,讲话既不能太通俗又不能太深奥,教学的方法与尺度都要把握好,总而言之,赢得孩子的爱戴不容易。

名人最需要的是粉丝

几天后是中秋节,晚上一家人到什刹海边玩。

坐在湖边,一边吃月饼,一边欣赏朦胧的月色,颇为浪漫。一转头,看见元代科学家郭守敬的雕像。告诉他,这是元朝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对天文、数学、水利都很精通,还写过《授时历》,那是古代非常精准的历法,农民伯伯是看着这个种田的。月球背面还有一座叫“郭守敬”的环形山呢。

哲哲听后,不住点头,暗生钦佩之情。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爸爸,郭守敬是个名人吧,你说名人最需要什么?”“一个名字吧,没有名字怎么成名人!”“不对,名人最需要的是粉丝,没有粉丝就算不上名人。”

联想起大V们频频成为社会关注的对象,粉丝越多者,商业价值越高。发现还是儿童善于观察,一句话切中要害。一瞬间,我变成了哲哲的粉丝。

教育孩子的方式不一样

聊着聊着,哲哲凑过来对我说:“爸爸,你的知识真多啊,我都佩服你。”过了一会儿,继续道:“爸爸,我发现啊,老人和年轻人教育孩子的方式不一样呢!”“老人和年轻人?”“哎呀,就是指姥姥和你!”“哦,那怎么不一样呢?”“老人教育孩子比较急,就像小孩不吃饭,老人就说他、催他,使用各种办法。至于你呢,比如我不吃饭,就会说,你要是不吃饭,我就不带你干什么干什么。”“那你觉得哪种有效呢?”“还是爸爸这种有效吧。”

或高调或低调,或严厉或轻视,或直接或间接,各种教育理念的优缺,在孩子的心里都一清二楚。

好东西都白埋了

周六哲哲妈加班,我带哲哲去国家博物馆。

本义是让哲哲了解一下国家的历史,知道自己脚下的土地以前是什么样子。看秦始皇兵马俑的时候,给他讲了现代人了解历史的三个主要途径:口口传授、书籍记载和古墓挖掘。

关于古墓挖掘,我讲得比较细,告诉他地下的东西一般保护得比较好,而且古人认为人死后会进入另一个世界,所以死之前都把很多好东西放在坟墓里。像秦始皇作为中国第一个皇帝,他的坟墓里就有很多好东西。

“那现在坟墓里的东西都被挖出来了?”哲哲好奇地问。“还没有,但也挖出不少了。”回答之后,我问他:“看完了兵马俑,你有什么感受?”他一声长叹:“哎,这帮古人啊,好东西都白埋了!”这话让我极受打击,给他讲了那么多历史,他却只看到了常情。

但是,也许孩子就是这样看待历史的吧。

胆小的人更容易活下来

第二天哲哲妈带哲哲玩,两人骑车去玉渊潭公园。

平时两人都是走大路,那天哲哲妈心血来潮,要走小路,因为“小路近,也许有新的风景”。但哲哲决定走大路,因为“大路更安全”。哲哲妈笑哲哲是个胆小鬼,遭到小家伙的反驳:“妈妈,你知道吗?胆小的人其实更容易活下来。”

后来,问哲哲怎么想的,他告诉我是从动物世界上看到的,“我觉得啊,动物界和人类社会是一样的”。惊喜于他有这样的发现,想起一次问他噪音与乐音的区别,他告诉我一个比较乱,听着刺耳;一个很整齐,听着很舒服。哲哲没上过音乐课外班,竟有如此发现,让我感到很惊讶!——我们真的不要低估孩子善于发现的能力。

攒齐十二生肖

新年到了,朋友送给哲哲两个小红马布偶。

一直以为哲哲长大了,对于布偶、公仔什么的,不再感兴趣。没想到他如获至宝,还找出家里所有的布偶,小牛、小蛇、小龙、兔子等,收集到一起,吃饭、写作业时都带着,睡觉时还摆在枕头周围,让我很意外。

一天,哲哲对我说:“爸爸,我真希望能攒齐十二生肖的玩具,让它们站成一排,大列队,听你讲故事,那该多壮观啊!”我忍不住想着12个小动物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估计很好玩,可是那要等12年呢。12年之后,哲哲还记得今天的话吗?还会喜欢玩具吗?

但不管怎样,还是决定每年送他一个生肖布偶,圆他的小小梦想。

梦幻

新年后的一天夜里,北京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听说郊区的雪下了有一尺多厚,车辆无法上路,步行都很困难。城区的雪其实也不小,到处一片白茫茫,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房顶上、树上、汽车上都挂满了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别样的光彩,很像吉林的雾凇。

怕迟到,早早走路送哲哲上学。看到雪,小家伙一下子兴奋起来,又是搓雪球和我打雪仗,又是在雪地上写写画画,玩得不亦乐乎。结果,兴奋过头,还是迟到了。

让我难忘的是,哲哲走出家门后,望着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完全一副萌萌呆呆的表情。沉默几秒钟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感叹一声:“梦幻啊!”

一个“梦幻”,让我永远记住了这个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