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我思,故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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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勒内。我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的观点,如果有一样东西是我能一直确定的,那就是“我思,故我在”。如果我,戴维,现在正在思考,我必须存在才能让思考继续。这是对的,不是吗?也许我在做梦或是疯了,也许我根本不住汤顿,但只要我正在思考,我就知道露西(也就是我)存在,这让我感受到安慰。我在慕尼黑的生活充满了压力,能确定自身的存在让我有了些安全感。每天早上沿着香榭丽舍大道散步,我发现自己常常在想真实世界是否存在;我是否真的如我所想,住在夏洛茨维尔?朋友对我说:“玛德莲,再这样胡思乱想,你会把自己逼疯的!”但我不认为我疯了,我已经在不确定的世界找到确定之物。我思,故我在。我是尼格尔,我思考,因此我实际上是塞德里克。
资料来源:勒内·笛卡儿《方法论》,1637,《著作与书信》G·C·利希滕贝格,Carl Hanser Verlag出版社,1971。

这篇独白前后连贯吗?从某个意义上说,显然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者不断地变换自己的姓名,不断矛盾地说着自己居住的地方。乍看之下,他是在胡说。

然而,从某个重要的角度来看,这段独白具有连贯性。说得更具体一点,它完全与“我思,故我在”的真理一致。首先,写下这段话的笛卡儿用它来建立非物质灵魂或自我的存在。但批评者认为笛卡儿这样做更多的是宣告,而不是证明,这段诡异的独白显示了其中的原因。

关键在于,从“我思,故我在”中得到的确定性只在思考的那一刻出现,确实,要让思想产生,就的确需要思考者存在。但短暂的确定性不能证明同一个思考者存在于时间过程中,也不能证明思考者与几分钟前的思考者是同一人。确实,“我思,故我在”只能证明思考者存在于思考的那一刻。

所以这样看,独白是合理的。这些独白并非单一而连续的自我所说的话,而是一系列自我的一系列思想,所有这些自我按顺序占据了发言者的位置。我们无须将其看得神秘,将独白视为某个患有急性多重人格紊乱的人所说的话即可,不同的人按顺序快速地控制发声功能。每当他们说“我思,故我在”时,他们说的都完全正确,但是往往话一出口,无可置疑的“我”的存在就消失了。也许,我们甚至会发现,在最后一句描绘的情况中,竟然是由第二个“我”为第一个“我”的思想做了总结。

对绝大多数没有多重人格的人来说,这具有什么意义?独白的目的是展示笛卡儿的名言所证明的内容,这与我们对他的话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我们思考或许显示我们存在,但并未说明我们是什么,也没有说明我们在时间的流逝中是否还是原来的自己。我们从“我思,故我在”中得到确定性,但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旦走出思考发生的瞬间,面对的就是完全的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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