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纯游仙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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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庄主养生②,苦李贵道德③。为善无近名④,知白守其黑⑤。梦蝶岂寓言⑥,犹龙信难测⑦。漆园春秋久⑧,柱下商周易⑨。大道生之根⑩,背福即罹极。昔人求神仙,嗜欲戕其直⑪。浩乎鲲鹏飞⑫,去矣六月息⑬。无为自清静⑭,葆光常不匿⑮。何必从山癯⑯,餐霞服琼液⑰!

【笺注】

①郭景纯:东晋文学家、训诂学家郭璞,字景纯。西晋末年,郭璞官拜著作佐郎,撰写《晋史》。公元324年,王敦欲起兵谋反,郭璞为其卜筮,不吉,被杀。王敦之乱被平后,郭璞被追赐“弘农太守”,北宋时被追封为闻喜伯。曾作《游仙》诗七首。

②蒙庄:即庄子。《史记·韩非列传》:“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养生:《庄子》中有《养生主》篇,旨在阐明养生之道,阐发了“游心于德”的处世哲学,轻功名、重自由的人生态度。

③苦李:即老子李耳,楚苦县人。道德:老子曾作《道德经》,以道法自然为核心,阐述修身以期达到少私寡欲,自然无为的境界。

④为善无近名:语出《庄子·养生主》。近名,好名,追求名誉。

⑤知白守其黑:语出《道德经》:“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教人处世之道,明白是非对错,虽然明白,外表还要保持愚钝,如无所见。

⑥梦蝶:《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本为寓言,后多用“梦蝶”表示人生原属虚幻的思想。寓言:有思想寄托的话语、故事等。

⑦犹龙:谓道之高深奇妙,如龙之变化不可测。语出《史记·老子韩非列传》:“孔子去,谓弟子曰:‘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⑧漆园:一说为古地名。战国时庄周为吏之处;又说“漆园”非地名,庄周乃在蒙邑中为吏主督漆事,蒙在今商丘市北。

⑨柱下:相传老子曾为周柱下史,后以“柱下”为老子或老子《道德经》的代称。

⑩大道:道家哲学术语,认为道生万物,道于万物之中,以百态存于自然。

⑪嗜欲:贪图身体感官方面享受的欲望。戕(qiāng):毁坏,伤害。

⑫鲲鹏:古代传说中能变化的大鱼和大鸟。《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⑬去矣六月息:语出《庄子·逍遥游》:“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指凭借六月的大风离开。

⑭无为自清静:清静无为为道家的一种思想,提出天道自然无为,主张坚守清静,返归自然。克制外欲,清神静心,顺应自然。情静,心性纯正恬静。无为,指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道德经》:“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

⑮葆光:隐蔽其光辉,用以比喻才智不外露。语出《庄子·齐物论》:“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而不知其所由来,此之谓葆光。”

⑯山癯(qú):山泽清癯之容。清癯,清瘦。宋陆游《贺张参政修史稿》:“镇抚四夷,位居台鼎,而有山泽清臞之容。”

⑰餐霞:餐食日霞,指修仙学道。语出《汉书·司马相如传下》:“呼吸沆瀣兮餐朝霞。”琼液:道家所谓的玉液,服之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