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马云翎归江南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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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宇宙间②,长啸久独立③。之子我友人④,南归事蓑笠。交情如谷风⑤,淡淡复习习⑥。吹君渡江去,片帆春雨湿⑦。弃捐世所悲⑧,予独为君喜。君归葺屋南山里,燕麦青青才覆雉⑨。新莺啼过眠未起⑩,笑看我辈红尘死⑪。

【笺注】

①马云翎:马翀,字云翎,无锡人。康熙十二年(1673)与诗人相识,次年马翀初应会试,不第,返回无锡故里。诗人为其作此诗。

②侧身:置身。宇宙:天地。《淮南子·原道训》:“横四维而含阴阳,紘宇宙而章三光。”高诱注:“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以喻天地。”

③长啸:撮口发出悠长而清越的声音,古人常以此抒发心志。唐李白《赠别王山人归布山》:“傲然遂独往,长啸开岩扉。”

④之子:这个人。

⑤谷风:东风。《尔雅·释天》:“东风谓之谷风。”《诗经》中有《谷风》一篇,其中有“如兄如弟”,与诗中表达的情谊相关联。

⑥淡淡:吹拂貌。宋朱敦儒《西江月》:“淡淡薰风庭院,青青过雨园林。”习习:微风和煦貌。《诗经·邶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毛传:“习习,和舒貌。”

⑦片帆:孤舟,一只船。

⑧弃捐:抛弃,废置。后特指士人不遇于时,汉刘向《〈战国策〉序》:“当时之时……重约结誓,以守其国,故孟子、孙卿儒术之士,弃捐于世;而游说权谋之徒,见贵于俗。”这里指马云翎科考落第之事。

⑨燕麦:野生于废墟荒地间的植物,因燕雀所食,故名。雉(zhì):鸟名,通称野鸡。

⑩新莺:初春的啼莺。

⑪我辈:我等,我们。红尘:这里指与退隐闲居(“新莺啼过眠未起”)相对的官宦世俗生活。